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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 你的爱,真够丑陋

    唐樾眉骨狠跳,上前以极利落的身手直接将白尘燃缴械。

    原本,身为上校的三少爷也是身手了得,想从他手中夺枪实属做梦。

    但唐樾却用自己的手捂住了枪口,他实在怕擦枪走火伤了大哥,只能松开了手。

    “大哥,你若真疼小妹,就不该来拦!”白尘燃布满血丝的眸死死等着沈惊觉,若眼是利刃,他早已将这男人开膛破肚!

    这话,其实挺过分的。

    尤其从素来温润淳厚的三少爷口中说出来,杀伤力更是翻倍的。

    但唐樾并不怨他。

    如果这愤怒可以用这样的方式宣泄出来倒也好,不然他都不知道弟弟们还会做出多恐怖的事来。

    “阿燃,我疼俏俏,但我也很疼你,还有二弟,四弟……咱们从小一处长大,你们几个,我哪个不疼不爱?

    我只是不愿你们为了这么个家伙葬送自己的人生。这样你们畅快了,你们考虑过俏俏的感受吗?你们对得起爸和妈吗?!”

    提及母亲,兄弟俩霎时鼻腔涌上浓重的酸楚,湿润了眼眶。

    “你好不容易回趟家,我们都很想你,俏俏见到三哥也一定很开心。”

    唐樾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将痛意压抑在心底,“这件事,俏俏让过去。当事人已经不想追究,咱们念念不忘,只会不断地对俏俏二次伤害,让她活在丧子之痛里。”

    丧子之痛……

    是丧子之痛啊!

    沈惊觉濒死般大口喘息,灼红的眼底泪如泉涌,又被冰冷的雨水冲散。

    他和俏儿的孩子,如果还在,已经三岁了……

    他都干了些什么啊……都干了些什么啊!

    “雨太大了,你本就一路奔波疲劳,再淋了雨怕是会生病的,回家吧。”唐樾拽住白尘燃硬邦邦的手臂往大门拉。

    “唐总……”

    沈惊觉如负重伤,平阔的肩颓然下沉,薄唇颤栗,“求你让我……再见俏儿一次……”

    “你做梦!”

    白尘燃勃

    然暴怒,蓄满仇恨的身躯不断地挣扎前倾,被唐樾张开双臂紧紧搂住,“沈惊觉!你马上给我滚!别脏了我们唐家的地方,别让我再看到你!

    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滚啊!”

    “唐总……让我见俏儿。”

    沈惊觉满目痛楚,却没有半分退缩之意,执拗得仿佛天崩地裂都不会皱下眉心,“当年的事,我们的孩子……好多的事,我想让她亲口和我说清楚……”

    “沈惊觉,俏俏说了,那些事她不计较了,已经都过去了。”

    唐樾眼神幽暗,声音沙哑,“你们,都不要深陷在往日伤痛中无法自拔了,都向前看吧。

    你回去吧,再别来了。”

    两兄弟刚转过身,便双双怔松住。

    “爸……?”

    只见,原本站在唐栩所撑的伞下的唐万霆突然步入大雨中,脸色苍白地向沈惊觉走去。

    气压越来越低,从这高贵的男人身上散发的森然寒意,快要让从天而降的雨滴凝固成冰晶。

    沈惊觉眼睁睁看着唐万霆面无表情走到自己面前。

    他煞白菲薄的唇微张,想说点什么,可面对他最爱的女人的父亲,千言万语,却只剩如鲠在喉。

    然而,下一秒——

    沈惊觉顿觉脸颊传来火辣辣的剧痛,唐万霆竟一拳狠狠打在了他脸上!

    “爸?!”

    “爸!”

    唐家三兄弟见状全都懵了!

    三十年来,他们第一次见到,父亲动手打除了他们这些亲生儿子之外的人。

    他们的父亲是不可一世的财阀长子,从小养尊处优,他想收拾谁根本不用自己动手,比皇帝都居高自傲。

    可这一次,唐万霆真是气疯了。

    他打了沈惊觉一拳还不解气,邦邦硬的拳头接二连三地砸在男人的脸上,身上……

    沈惊觉脸颊红肿,唇角流血,但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眉目间只剩痛苦的麻木。

    “爸!您身体不好!过于愤怒是会病发的!”

    唐樾和唐栩双

    双上前拉住气到快站立不稳的父亲,唐万霆却奋力甩开他们,夺上前狠狠揪住沈惊觉血迹斑斑的衣领。

    “沈惊觉……你知不知道……你一次又一次践踏、伤害的女人,是我唐万霆的命!是我最爱的女人留给我在这世间最后一丝念想……是我的一切!”

    “唐董,抱歉……”

    沈惊觉失神地重复,沉炽的痛楚在胸腔里翻覆,如百蚁噬心,“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想弥补俏儿……”

    “既然不能负责,当初为什么要娶她?既然娶了为什么还要伤害?!”

    唐万霆猛地撤回了手,强悍韧健的男人虚弱地闪了个趔趄,“滚回盛京,滚回你那个不堪的邪恶家庭吧!

    从现在开始,KS就是你们沈氏集团的头号敌人!你沈总有能耐就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若不然,就等我亲手拆了你的狗窝吧!

    滚!”

    唐家的男人们离开了,大门重重关闭。

    沈惊觉像抽空了灵魂般站在雨里,仿佛与唐家之间,隔着无法逾越的天堑鸿沟。

    也不知呆呆伫立了多久,终于,他缓慢地躬下身,单膝跪在水洼里,脊背剧烈起伏,失声抽噎着。

    这时,有脚步声从背后传来,在他身边站定。

    沈惊觉喘着粗气,一寸寸艰难抬眸——

    “需要伞吗,沈总?”

    衣冠楚楚的谢晋寰戏谑地勾唇,睨着他的眼神分明就是视他为刍狗。

    沈惊觉喘着粗气,浸泡在雨水中的五指颤抖地蜷缩,逐渐化作青筋绷紧的拳头!

    “看样子,你是不需要了。”

    谢晋寰居高临下,上扬的冷唇洋溢着胜者的傲慢,“不过你对俏俏犯下了那么大的错,唐叔叔想必已恨你入骨了吧?

    事到如今,你觉得这种苦肉计还有用吗?”

    为主子打伞的谭秘书也在旁放肆嘲笑,“您要不说我还真没看出来原来这是沈总的苦肉计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沈总想当唐家的看门狗呢。”

    沈惊觉已经没力气和谢晋寰养的狗计较了。

    亦或说,他是在用这种任人宰割的方式惩罚自己。仿佛只有蹂躏他的肉身,踏碎他的尊严,他才觉得心里好过一点。

    才不至于愧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