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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芷身上的药效才渐渐消退下去。

    清醒过来后,苏芷当即穿好了衣裳,打开了窗子。

    然而,还不等她离开,外头就传来了一阵火光和李大富愤愤不平的声音:“二叔!我绝对没有骗你!我亲眼看见一个姑娘跑进了程圳北的屋子里头!他就是在乱搞男女关系!不信你们大可踹开门看看!”

    里头的苏芷瞬间拧紧了眉心。

    程圳北站了起来,抄起柴刀正要出去,苏芷看他这拼命的样子,心里一暖,却道:“没必要。”

    说完心一横,借着柴刀,往自己的手臂上就狠狠划了一道。

    程圳北没想到苏芷居然会这么做,刺目的鲜血瞬间溢满了他深邃的眼眸,当即拿来了纱布和常被的一些止血草药,给苏芷包扎了起来。

    外头的李大富带着村长还有好几个村民,已经按耐不住了,猛地一脚踹开了屋门。

    然而,李大富所预想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屋中的程圳北和苏芷衣衫整齐,就连头发丝都没有乱一丝。

    反而是地上滴着大片血迹,程圳北正在帮苏芷包扎着手上的伤口。

    苏芷的脸色因为失血过多,变得异常苍白,然而,目光确实锐利非常的,落在了李大富的脸上。

    “苏芷,这大半夜的,你跑到人家屋子里头来做什么?孤男寡女的,传出去多不好听?”村长没有捉奸在床,目光有些责怪地扫了李大富一眼,这才端着样子教训道。

    “我在附近打猪草,天黑了,不小心割伤了手,见这里亮着灯,所以让程知青帮我包扎一下,难不成影响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我住在村西,捂着这胳膊回去,恐怕血都流光了。”苏芷冷声说道。

    众人看着地上那摊子血迹,再看看苏芷胳膊上缠着的纱布也是染了红色,没有再起疑。

    就连李大富都顿觉心虚。

    他也下意识地以为苏芷是因为中了药,所以放血清醒自己的,并没有想到那茬去。

    “既然包扎好就没事了,这李大富你也是的,事情不搞清楚,就咋咋呼呼的!吵得大家伙都睡不好觉!”村长白了李大富一眼,这才带着人散了。

    直到所有人都走了,苏芷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这个年代,大家的思想都很封建,要是真被捉奸在床,她日后的日子就过的艰难了,唾沫星子都能将将她淹死了。

    “我送你回去吧。”程圳北将苏芷的胳膊包扎好,忽然沉声道。

    外头天色都黑了,程圳北拿来了手电筒,苏芷伤了手,又脱力了,只好点了点头。

    程圳北是认得苏芷的。

    不为别的,就因为苏芷是个恋爱脑。

    她看上下乡的一个知青,柳建林,经常纠缠他,这事儿是大山村的一个笑话。

    程圳北也有所耳闻。

    刚才苏芷明显是被李大富下药了,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找到自己的,不过既然两人既然已经发生了关系,程圳北觉得自己应该负责才是。

    程圳北将苏芷送回到苏家,顿住了脚步,正要开口说彩礼的事情,苏芷却先开口了。

    她感激地看着程圳北,道:“刚才的事实在是谢谢你了,你放心,我不纠纠缠的,这事儿咱们都当没有发生过。”

    这话一出,程圳北顿时眸色一深,本来就深遂的目光,此刻更是如同一团晕不开的浓墨一般,黑沉沉的,深不见底。

    “你这脸是怎么回事?是胎记吗?”苏芷见他脸上的那一块胎记有些不寻常,出于当医生的职业病,忍不住问道。

    如果不是胎记,她应该有办法去掉的,就当是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了。

    然而,这话一出,程圳北微微楞了一下,侧了脸,借着灯光的暗影掩去了眼底的神色。

    他这张脸,是个人都嫌弃。

    而且苏芷本来就喜欢柳建林,人尽皆知,这会看见这张脸,大概是嫌弃的。

    “我不逼你,你也没必要拿此事来羞辱我。”说罢,程圳北目光幽冷地扫了苏芷一眼,转过身去,大步离开了苏家。

    看着程圳北挺拔修长的身影在月色中渐渐远去,散发出一种难言的孤寂寥落,苏芷这才后知后觉地清醒过来。

    他误会了!他居然觉得自己是在拿胎记的事情羞辱他?

    她发誓,自己没有一点这个想法啊!

    他明明很有魅力好不好?

    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苏芷仍然忍不住脸颊绯红起来。

    算了,来日方长,以后再找机会报答他吧。

    苏芷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到了屋中,躺了下来。

    次日,天色微亮,苏芷的房门就被一脚踹开了。

    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用一种嫌恶又不耐的神色扫了她一眼,狐疑道:“你昨晚在家睡的?”

    昨晚苏芷回来的晚,而且没有惊动他们,所以苏舅妈看到苏芷躺在床上才会如此惊愕。

    “是啊,没有在李大富家中过夜,没有生米煮成熟饭,一千块钱的彩礼就这样飞了,是不是很心疼?”苏芷不紧不慢地从床上起来,目光森冷地盯着苏舅妈。

    原主是个软弱的性格,经常被舅舅舅妈欺负,可她不是属软柿子的。

    苏舅妈从来没有见过苏芷这般阴冷的目光,被她盯得甚至忍不住生出了一丝心虚的感觉来。

    “你胡说什么!你跟李大富什么时候扯上关系的,我怎么不知道?”苏舅妈死鸭子嘴硬道。

    “既然醒了,就赶紧喂猪喂鸡做饭去,吃完早饭赶紧去上工挣工分!”苏舅舅也看到了苏芷,不过他到底比苏舅妈城府深沉,当即就转移了话题。

    见他们不承认,苏芷勾唇冷笑,扬了扬自己受伤的那只手,冷声道:“昨晚你们诓我去李大富家里送鸡蛋,李大富给我下了药,我为了逃命,将手臂割伤了,流了一大摊的血这才清醒过来,现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