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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我已经很烦了

    看完那场大戏之后,林南星意兴阑珊的朝着西雀丁七号走去,就像散去的行人一般,他还在回味苏青黛的绝世风姿。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也就在心里想想。

    推开大门,再推开竹门,象牙色的布毯披在竹椅上,矮桌上摆着一罐汤、两道菜、三碗白米饭。

    林南星走进了中间的屋子,一股股香气从屋子后的庖屋里传来,推开那扇小门,芙姨一手叉腰,一手持着勺子,滋啦着油的红烧肉在锅里翻滚着。

    “芙姨,我回来了!”

    “嗯,再等等,就快好了。”芙姨没转头,一盏小油灯映着她柔美的侧颜。

    “芙姨,今天的饭怎么晚了许多,天都黑了呢。”在林南星的记忆里,点着油灯炒菜,确实是稀奇的事,他走到灶口前的小凳上坐下,拿着木柴拨弄着里边的火,柴劈的很好、火很匀,他抬着头:“对了,芙姨。”

    “嗯?”芙姨转头看着他,油灯下显得有些朦胧。

    “我今天在北大门,看到缥缈楼的人了。”林南星把木柴搁在灶口轻轻敲打,木柴上掉下了些许火星,边敲边说:“她们打起来了,有个朱雀什么的,还有金竹帮那个长老,芙姨,最后连城主赵沐都来了!”

    “噢?她怎么会来呢?”芙姨停下翻炒的的动作,左手拿出一白色瓷盘,右手用勺子,缓缓的把红烧肉勺起放在上面。

    随手把木柴丢进灶口下堆灰的口子里,林南星想了想,手中比划着:“可能是打不过吧?缥缈楼那个代楼主可厉害了,芙姨你是没见着,她三两下就把那些人给打倒了!”

    灶口里的柴还未烧完,火光映着林南星的眼,就像是星目在冒着光,而芙姨装满了一盘后,又从锅里勺出一些放进木制的食盒里,这是给卫姑娘的,林南星想着。

    “这事,你告诉那姑娘了吗?”一手盖上了食盒的木盖子,芙姨瞥了他一眼说。

    “还没呢。”

    “那你就别说了。”看着发愣的林南星,芙姨接着说:“你想想,除了那代楼主,还有谁能确定北地的那人,就是卫姑娘呢?你以为她是来找卫姑娘,万一她是为了缥缈楼来杀人灭口呢?”

    “不会吧。”林南星挠了挠头,想着那绝代的身姿,小声的说:“我觉得她,她不是那种人。”

    “怎么就不会呢?杀人灭口一了百了,最好连你我都杀掉才好。”芙姨又从锅里勺出几片肉放在案板上,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柄银色小刀,挥舞着小刀接着说:“你以为她是哪种人呢?这种看似名门正派的,指不定背后怎么样呢。”

    芙姨细细的切着那几片肉,直至它们变成了肉沫似的小丁,切完后看着林南星,笑着说道:“好啦好啦,红烧肉好啦!芙姨知道有好人、有坏人嘛,但是在你确定之前,一定要怀疑一下,这样才不会吃亏,且不提吃不吃亏,咱们都得先吃饭。”

    将肉沫似的小丁放入一扁平木匣的碗中,芙姨端着那盘红烧肉,拉着林南星走出了庖屋。

    就像午间的那一顿,吃完后,芙姨给卫姑娘送去了食盒,林南星给二叔送去了木匣,不知芙姨有没有喂她,反正他是喂了二叔。

    原本想看看卫姑娘,结果刚推开门就被轰了出来,芙姨正在给她上着药,又想到芙姨在庖屋里说的话,林南星闷闷的关上了屋子的门,身后传出“嗯啊”的声音。

    那代楼主会是坏人吗?该不该告诉卫姑娘?

    伴随着不太亮的月光,林南星带着满脑子的浆糊,推开家门走上了街头。

    夜色下的西雀小街显得空荡荡的,没多少行人从这经过,店家也就没了挂灯笼的兴致,“红姐烧鸡”的幌子垂在那儿,红霞姐早就关上了店门。

    有两条狗,在店前啃食着被人丢弃的烧鸡骨架。

    穿过了整条西雀小街,前边就是那条青石板大道,而灯火通明的大道上有一块没有光的地方,那是马福酒楼的位置。

    林南星摸了摸石狮子,挑目看了眼大门上的“封”字,唏嘘不已。

    可刚准备继续往前走,在酒楼左边的长廊上,他看到了一个蹲坐的人影。

    是谁呢?好奇心来的突然,林南星踏上了酒楼台阶、走上了长廊,那人影看去很痛苦,再走进一看,还是披着术士服的人,难道是哪位大师?

    林南星再走进几步,轻声的问:“哪位大师啊,怎么在此修炼?”

    那人并未答话,林南星蹲下身子一看,那双眼痛苦的紧闭着,好像有点眼熟,再细细看了眼宽大的术士服,这不就是被杂事府带走的那个后辈新人?林南星随口又问:“喂,你不是被杂事府带走了?怎么在这儿呢?”

    那人抬起了头,黑白分明的眸子好似点亮了长廊,就像夜空里的星星,接着那人张开了嘴,轻声的哀求着:“救我,带我到酒楼里面,快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难道他是从杂事府里逃出来了?这可了不得,不该惹麻烦,林南星缓缓的站起身,可一转身,紧接着二叔的大道理又从脑中涌出。

    “我已经很烦了啊!”林南星又转了身,快速蹲下,一把拦腰抱起那人,弯着腰在长廊上奔跑,手中出现些许圆润的感觉,甚至还有,软软的东西在一下下捶打着他的右臂,难道是女的?

    又一次来不及细细体会,跑了一会儿,林南星推开了长廊右边的窗。

    那里面是马福酒楼的庖屋,去年他看到有小厮在午间从这溜了进去,窗里边是横着根木条卡着,可谁能想到,卡着木条的窗框上有个光滑的缺角呢?

    “啪嗒——”木条落在了庖屋里。

    精明的小厮为林南星留了一扇窗,这窗不高,他抱着她一跃而进,再随手关上了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