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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这是不该说的

    那姑娘是把这宅子当花柳巷了不成?想归想,老妇人笑着咧开了嘴,口中黄牙已没剩几颗,她一边接过银子,一边拉开了门:“行行行,就最里头左边的那间屋子。”

    将背后的包裹拆下双手握紧,光头男子这才弯着腰踏进院中,或许不能说是院子,因为那实则也就是宽三尺、长十尺的细石弯曲小道,小道两边有着造型不一的屋子,自然有着许多小门、门的新旧亦是不同,有的门前挂着砂锅、有的门前放着恭桶、有的还堆放着杂物,忍着怪异的刺鼻味道,在一处破旧木门前停下脚步,立起了包裹。

    往那院门处看去,见着那老妇人对着他点了点头,光头男子举起左手,轻轻的敲了一下门。

    “嘎吱呀——”

    门开了一个小缝,只能见着一迷蒙的眼,里边女子娇弱沙哑的问道:“你找谁?”

    “吴宁!”

    “嗯?”女子有些诧异,顿了顿又说道:“你,你等等!”

    一阵淅淅索索慌乱的穿衣声之后,那女子打开了门就转身跑到里头去了,这小门比外头的院门还要矮,光头男子摇了摇头,抱起那长包裹,直接一把丢了进去,“哐啷”一声响,也不知砸坏了什么。

    光头男子弯着腰、低着头走了进去,入内一看,昏暗的屋子里燃着一根崭新的红烛,红烛放在一矮木桌上,矮木桌后边有着两张拼在一起的小木床,一身着白色长衫的男子坐在床沿,那桃花眼上的剑眉细直,唇薄且略显苍白,乍一看,烛光下那脸显得有些邪魅。

    “你是吴宁?”

    “你找我?”

    “有人托我给你送个东西。”光头男子站在床前,指了指地上,砸烂了一个木箱的黑布长包裹。

    吴宁站起身走到那包裹边,蹲在散落一地的破旧衣裳之上,疑惑的拆开了布条,入眼是一块黝黑的铁棒,他急急的将包裹整个拆开,只见里边躺着一柄精铁画戟!

    “这?”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抚摸着地上的画戟,吴宁一边摇头,一边断断续续的说:“不可能!怎么可能!”

    吴纵痕的双月牙画戟一丈一尺一寸长(约3.7米),他不会认错,莱州吴家能有今日,一个是有着准一流高手吴纵痕,另一个是有着与卫家关系密切的吴荌荌,一边是超强武力,另一边是有了大量的生意可做,就是这两人把吴家托了起来,这才有了吴宁这远方表亲的好日子,寻着族谱上来说,吴纵痕是吴宁的表叔。

    吴纵痕的画戟在这,是不是他已经死了?

    那吴荌荌呢?

    吴宁很快从惊恐中走了出来,侧目望着那光头男子:“我吴家,现在怎么样了?”

    “据我所知,加上你,应该还剩六个。”光头男子一屁股坐在矮木桌上,红烛一阵剧烈晃动,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他又笑着说道:“除了你,可都是漂亮的女人。”

    “有没有我妹妹和我娘?”

    “那我就不知道了”

    吴宁心口一阵绞痛,在东仙城能干掉吴家的,那最有可能的也就是卫家了,难道那些事都被发现吗?

    思来想去,最终还是低声的问:“是不是卫家干的?”

    “也可以这么说。”光头男子随手刮了一点蜡泪,在手中揉搓了一一番再丢在桌面上,直接站起转身,背对着吴宁说:“好了,该说的都说了,东西也给你了,我先走了。”

    吴宁蹲在那儿,抬头仰视着光头男子宽大的背影:“谁派你来的?”

    “这是不该说的。”

    不该说?

    那为何要特意把画戟千里迢迢送到这皇都来?

    吴宁还未发问,那光头男子已一把关上门离去。

    烛光摇曳晃动人心,吴宁蹲着的双膝一软,跪在那些破旧的衣裳之上,他仍仰着脑袋,可泪水却从桃花眼中不断喷涌而出。

    完了,吴家完了!

    他的很多想法还没实现,就这样完了!

    甘心吗?

    不!

    吴宁双眼通红,一半来自仇恨,另一半来自不甘。

    “公子。”身披红色薄纱寝衣的卫采依,轻柔唤了一声。

    她拉开后边那墨绿色的粗布帘子,抖着那鼓囊囊、弹绵绵的双球,小跑到吴宁身旁蹲下,如水的双眸微微抖动,可她刚准备用力拥抱他,看到的却是凶狠的血目。

    “滚!臭婊子!”吴宁跪在地上,右手挥起一巴掌就煽在她那红晕未褪的脸颊之上,可心中仍不解气!

    跪着前行了半步,又是含恨发力,左手一巴掌重重的煽打了过去。

    “啪!啪!”

    两声爆响之后,卫采依如那风筝断了线,丰满的身子左右剧烈摇晃,那精巧的五官变得扭曲,接着琼鼻流淌出热血,只觉天旋地转,晕乎乎的就趴倒在了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炷香的时间,也许是一个时辰。

    卫采依面上带血,晃晃悠悠的醒了过来,抬眼望去,之前如野兽般的男人仍跪在她身前不远处。

    还是心疼我的,哪怕是血海深仇,他都没有弃我而去!

    卫采依心底想着,莫名有了些感动,她双肘撑地奋力挺起了身子,那雪白莲花亵衣边上悄悄露出了一颗红豆。

    “主人啊,那都是卫家的错!”卫采依嘴角带着血,满目柔情的看着吴宁:“你不解气的话,你就打我,狠狠的打,哪怕把我打残了、打死了、打成了粉末,采依也是心甘情愿的呢。”

    吴宁双臂下垂、双目无光,呆呆的看着那半面红血、衣裳凌乱的卫采依,这蠢女人,蠢得像猪一样的傻女人!

    可转念一想,是啊!

    哪怕我失去了一切,我还有她!

    “爬过来吧。”

    “主人。”

    “还疼吗?”

    “一点也不疼呢。”

    白月光悄然爬满了皇都,白莲花被淤泥裹住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