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帐子内一片寂静,就连城外的谩骂声都消停了。
赵云曦站在城楼上,静静地看着城楼下的空荡,忍不住笑了。
“想着谁呢,笑这么开心。”身旁冷不丁站了个人,身上自带的气息冷飕飕的,一靠近,她就不由自主笑了起来。
“我在想——”
“世上最会吃醋的人是谁。”赵云曦转过头,忽然瞪大了眼,“原来是你啊,大醋缸子。”
萧皓月用力戳了下她的额头,威胁:“说谁是醋缸子?”
“我在说……”
赵云曦一把抱住了他的腰,“我未来的夫君。”
他整个人都僵了下,视线不自觉垂下来,落在她脸上,语气紧张了些:“你叫我什么?”
赵云曦眨了眨眼,“我刚刚没叫你啊,我是说我未来的夫君是个大醋缸子,你又不爱吃醋。”
“我……”萧皓月挑起了她的下巴,冷笑:“谁说我不爱吃醋了?”
赵云曦笑意更深了,“那你说你是大醋缸子。”
萧皓月:“……”
“说啊。”她戳了下他的胸口,“说不说?”
“那看来我未来的夫君要换人咯……”
她的手在半空中被人握住,贴在了他的唇边,“我……”
头一次看萧皓月这么手足无措,赵云曦看得更乐了,“我什么?”
“我是…大醋缸子。”
“哈哈哈。”
赵云曦笑得前扑后仰的,指着这人道:“乖、真乖。”
萧皓月扣住她的腰,将人带到自己面前,“戏弄我很好玩?”
“我哪儿戏弄你了?”
赵云曦清了清嗓,“本宫这是抬举太傅呢。”
“太傅?”他抬了下眉,咬住了她的耳垂,逼得她闪躲起来,“别、别。”
“别什么?听不懂。”他跟少年人一般,故意使坏,往她脖子上吹着热气,逼得人根本受不了了,举手投降,“我错了,我错了。”
“你错了?”
萧皓月垂下脸,离她的唇越来越近,“你错哪儿了?我怎么看不到诚意?”
她心跳加快了些,轻声:“夫君。”
“再叫一声。”他眸底染上几分笑意,逼迫她继续喊。
她深呼吸一口气:“夫……”
唇瓣贴了上来,湿热夹杂着柔软,是前几次亲吻都没有的感觉,赵云曦仰着头,双手牢牢勾住他的脖颈,不太适应地回应着。
片刻之后,她才松了口气,靠在他的胸口,忍不住笑出了声:“在城楼之上亲热,这世上可能也就只有我们了。”
他视线柔软起来,轻轻摩挲过她的唇瓣,“很多很多年前,就想这样做了。”
“多久以前?”
赵云曦提起了兴趣,殷切地看着男人,“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第一次见面?”
她的鼻子被惩罚性的捏了下。
“第一次见面你才多大,我也不过十四,也是个半大的小子,可不是禽兽。”
赵云曦哦了声,略微有些失落,毕竟她看的话本子里都是一见钟情、两情相悦。
“那就是在…教书的时候?”
说完她又否定,“我那时候喜欢逃课,又顽劣,你还能喜欢上我,应该不对吧。”
“原来你自己也知道?”萧皓月低笑了声,垂眼瞧她,“不过我还没问你,你是什么时候心悦于我的?”
“……”
赵云曦沉默了下来,萧皓月面上的笑意逐渐淡了下来,安全感又开始生晃。
“别误会,我不是说不出来,我只是在想是哪一个时刻。”
她一句话就像是给他吃了颗定心丸一般。
“说第一次见你,又显得我这人虚伪,但是萧皓月,我好像真的没察觉出是哪一刻喜欢上你的。
或许是在我被郑琴责罚,你敢来祠堂的那一夜;也或许是我每次偷奸耍滑,你总是能第一个抓到我在哪;
或许是你与我针锋相对,却又此次留情;又或许是你一次又一次的拯救我于水火。
是你的面冷心热、也是你的关心则乱。
萧皓月,我真的非常喜欢你,但是若要我真的说出是哪一个瞬间喜欢上你的,太难了。
毕竟从我有意识看向你的每一次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周围是一片寂静,只剩下男人略显粗重的呼吸声,他就这样静静地盯着她,好像在看一件绝世至宝。
“赵云曦,我不喜欢你。”
她愣了下,萧皓月却双臂一揽,将她紧紧拥入怀里,“我爱你,很爱很爱。”
赵云曦被抱得喘不过气来,深知这人是受她感动了,忍不住道:“好肉麻啊,你也会说这种话。”
“是你先开始说的。”萧皓月声音很闷,就算她没有特意去看,也能感受到他躯体的微微发颤。
她猜,他的眼睛一定红了。
翌日晨。
赵云曦一大早便交代士兵下城楼与秦营之人交涉,对方一听萧皓月来了,忙将此事禀报给了霍康,很快消息再次送回了边城内。
“同意谈判?”越谦看了眼赵云曦,“你不会也要去吧?”
“不然呢?”赵云曦将盔甲穿戴好,“好歹我爹也是楚王,不能给他老人家丢面子。”
“你……”越谦拉住她,“要不还是我去吧?”
“你去干什么?”赵云曦看了眼他,“我们去谈正事,你去弹棉花?”
洛河笑了笑,还是叮嘱:“小心行事。”
倪乘风揽住赵云曦的肩,“放心,有我护着,能有什么事。”
“手拿开。”萧皓月眼神冷冷抛了过去,倪乘风昨日在营帐外该听到的都听到了,自然知道这家伙为什么如此护犊子。
“等会儿在霍康面前,你可收一收自己这副德性。”倪乘风白了萧皓月一眼。
谈判两方聚集在城楼之下临时搭建的一个小帐子里。
赵云曦等人先到了帐子,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