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啊。”
高飞把收据往前递了递，“老子手都酸了。”
顾晚舟垂眸将收据和笔接过来，从头到尾细细地看了几圈。
收据没什么问题，上面的文字也都是按照标准写的，并无特殊之处。
于是，她便动作干脆地“唰唰”两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好后，又将纸张和笔还了回去，仍然是神色淡淡的沉默不言。
她什么都不用问，只要等着高飞自己憋不住了就好。
像他这种小人，一下子有了钱还能不嘚瑟嘚瑟？
“我说顾晚舟，你就一点儿都不好奇么？”
果不其然，高飞将装满钱的袋子往地上一放，就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啪”的一声点上。
歪着个身子靠在旁边的秋千架子上，右腿还不断地抖啊抖的。
顾晚舟无声地挑了挑眉。
嗯，看来真就是为了在自己面前嘚瑟嘚瑟呗？
“跟我有关系吗？”
她挑挑眉，“作为债主，你把钱还了就好，至于其他的，我何必操心？”
“......”
高飞最讨厌的就是顾晚舟这副莫名清高的样子。
这死丫头真不知道是重新投胎了还是怎么回事，自从上次见面开始就跟从前的她几乎判若两人。
要是搁以前，他早就上大巴掌抽她了！看她还敢不敢跟自己这个表哥没大没小！
可是......
高飞突然想起上次自己被顾晚舟一拳打断的鼻梁骨，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往后退了几步。
哼！谁知道她到底是攀上哪个大老板了？
这才敢在他面前把腰板儿挺得这么直！
不过嘛......
“不是我说你啊，晚舟，做哥哥的呢有的时候不得不给你讲讲道理，你也别不爱听。”
高飞又深深地嘬了一口烟，而后夹着剩下的半支烟在空中比比划划，看起来要多嘚瑟有多嘚瑟，
“你的这个脾气啊真应该收敛收敛，你真当外面跟家里一样呢？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是因为照顾你，知道吧，你怎么也是我妹子，所以我这个做哥哥的呢怎么也要让让你~但是别人可就不好说了，你说是吧？”
“人家都跟你非亲非故的，谁跟你讲究什么情面不情面的啊！”
“哪个别人？”
顾晚舟牵了牵唇角，猛然抬头，眼神就像是冰冷的利箭一样倏然投向高飞。
硬是让他一口烟雾堵在了嗓子眼儿，就好像被谁死死地掐住了脖子一样。
几秒过后，他很是狼狈地咳嗽起来，视线也开始变得飘飘忽忽，“诶呦，不就是举个例子么？举例子你不懂啊？”
“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好吗！对么？”
顾晚舟的眼神实在太过锐利，高飞甚至莫名觉得自己就好像快要被盯穿了一样。
心中所有的秘密和想法都好像在这刹那之间无所遁形。
“行了行了，这大晚上了谁乐意陪着你浪费时间。”
说是迟那是快，顾晚舟刚想趁着这会儿他明显有些失了阵脚，再乘胜追击多问上几句。
高飞便迅速丢掉了手上的烟头，揣着兜儿就转身径直往前走。
脚步显得散乱且焦急，怎么看都怎么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而不远处，被设置在一根电线杆子上的陈旧摄像头却突然悄然无声地稍微改变了下角度。
右上角的小红点闪了几下，之后便再次灭掉，恢复成了之前那个已经废弃多年都无人维修的摆设。
与此同时，D市某个废弃工厂内。
生了锈的铁门没有完全阖上。
细小的缝隙中，隐隐约约的光透了出来，在四周如废墟一般的环境中异常显眼。
而后，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再次响起，几秒后又戛然而止。
“不对......不对......”
紧接着，里面的人似是梦呓般开始嘟囔起来，声音中隐约透着股嘶哑，同时又有着少年般的清透。
“什么？”
坐在他身后的男人通身黑色，似是要与夜色融为一体。
将他眼角下那颗红色泪痣衬得更加鲜艳如血。
他墨眉轻蹙，看着面前这个一直死死地盯着巨大显示屏的少年，显然不理解他那震惊的表情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对！！！不对！！！”
少年忽然开始变得癫狂，他疯了一般在杂乱的纸张中开始寻找起来，整个上本身都几乎趴在了桌子上。
“这个地方，就是这个地方！！我......我记得这个地方！！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呜呜呜呜......”
“阿毛。”
男人终于起身，长腿一迈便走了过来。
屏幕的银光洒在他脸上，鸦羽般的黑睫半垂着。
除了江墨，又有谁呢。
他看着面前这个浑身颤抖的少年，这个仅有十六岁便拥有着非人智商的少年，不禁也觉得有些头疼。
怪不得楚裕之前提醒过他，这个阿毛虽然的确是个天才，但好像因为儿时的创伤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性格也很怪，说他是精神病都不夸张。
就算是江墨，看到这样的一个孩子也的确有些无从下手。
“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正逢此时，阿毛终于从那些散落在桌子上的纸张中翻出了一张老旧的照片。
照片已经因为年头久远变成了黄色，而照片中......
“你从哪里弄来的？”
江墨周身气温倏然降低，深邃的桃花眸中暗光闪动。
他盯着照片中那个眉眼熟悉的小女孩，甚至一时失神伸手就想去抢。
“不许碰！！！不许碰！！！是我的！！！是我的姐姐！！！”
阿毛见江墨竟然想夺走他心爱的“宝物”，整个人就像是炸毛的刺猬一样从椅子上窜了起来。
他垂至肩膀的长发因为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