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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是万里晴空,蝉鸣没完没了。

    树影斑驳,天上的太阳像是要把人烤化一样。

    下午第一节课刚下,物理老师前脚刚走,班上学生后脚就已经趴下了一大片。

    头顶的风扇摇摇晃晃,吹出来的风根本不够解闷。教室里汗味挺大,由于不通风,还掺杂着其他各种各样的味道。

    祁柚白中午睡得很饱,这会儿一点儿也不困,可并不妨碍她此时此刻还是像个没骨头的人一样趴在桌子上,无聊的搓着自己的笔,又时不时歪头看一眼旁边在认真做题的人。

    这道题好像有点难,看他已经思考了不下二十分钟了。

    祁柚白凑过去看,见他的草稿纸上已经密密麻麻写了不少式子,但是又被他划掉。

    少年的额头上已经浸出了不少汗,可他连擦汗都腾不出手来。

    祁柚白抿了抿唇,问他,“有思路了吗?”

    少年摇了摇头,“还没有。”

    于是她放心把他手中的笔抽过来,干净利落盖上了笔帽,然后直接丢到笔袋里了。

    还把他桌子上的习题给关上。

    按住他的脑袋往桌子上靠,撑着下巴看他,“那休息一会儿吧,齐淮琛。”

    休息一会儿吧,齐淮琛。

    他顺着她的动作轻轻靠在桌子上,棕色的眸子就那么看着她,乖巧道,“好。”

    祁柚白朝他笑了笑,“其实也不用那么努力啦,你已经比很多人学得好了。干嘛要逼着高一的自己去学高二的物理啊,多累呀,睡一会吧。”

    他今天中午都没睡,现在眼底是浓浓的疲惫,解不出的题让他看起来有些颓。

    维持名列前茅的成绩多难啊。

    齐淮琛虽然有天赋也有努力,但他也只能尽力让自己稳定在全校前五。

    有些人天生就是吃学习这碗饭的,别人的努力总是难以赶超。

    祁柚白从旁边抽出了一本作业本,轻轻的给他扇风,见他还睁着眼睛,直接手动给他闭上,“睡吧,老师来了我叫你。”

    作业本扇出来的风并不大,可却莫名让他的心平静了不少,刚刚解不出题的躁意,现在好像也随着这风而散了。

    祁柚白心满意足的看着他闭上了眼,手中扇风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她撑着下巴看着安静的少年,日光照耀下,他的睫毛又长又密,白皙的皮肤上还有着细汗。

    祁柚白勾着唇,刚要伸手去触碰他,周围的一切却开始分崩离析,不远处的黑板开始消失,周围的同学开始消失,眼前的少年,开始消失。

    她伸手,什么都没有抓住。

    世界开始变黑,开始颠倒。

    一阵微风吹过,祁柚白再次睁眼,眼前已经转换了场景。

    少年在操场上狂奔,一路向北。

    燕城的盛夏又燥又热,他背后的校服已经已经被汗水浸湿,可他好像没有半分察觉。

    空荡荡的操场,只有他狂奔的身影。

    小卖店的老板娘正在树下的阴影处乘凉,戴着老花镜在绣花。

    齐淮琛在小卖店前急急停下来,他满头大汗,来不及擦,气喘吁吁弯下腰撑着膝盖,抬头问不远处的老板娘,“老板,能帮我煮两个鸡蛋吗?”

    “诶——现在是下午啊,不煮……”老板娘头都没有抬,继续绣花。

    齐淮琛把口袋里面的钱全部掏了出来,有好几百块,全部摊在手心,语气染上了焦急,求她,“我朋友急需消肿,求您了。”

    闻言,老板娘这才抬眼,看着他手中的钱,“诶,你这孩子。”

    放下手中的刺绣,才站了起来,边走边对少年说,“阿姨的鸡蛋才值几个钱啊,看你这么着急,不收你钱啦。”

    午后的阳光甚是毒辣,他焦急地在店前等,老板娘还拿了一条新的毛巾给他,沾了水,叮嘱着,“热鸡蛋包在湿毛巾里,这天太热了,太烫了不好的。”

    少年谢过老板娘,又一路狂奔回教学楼,片刻不停地爬上了顶楼。

    他来不及喘一口气,见那少女孤零零的双手抱膝缩在角落里,眼神空洞地盯着地下。

    一边的脸颊高高肿起,看起来触目惊心。

    祁柚白飘在上空,通过第三视觉看着这一切,她当然认得那个少女,那是学生时代还未患上抑郁症的祁川川。

    她静静看着快步朝祁川川跑过去的齐淮琛,少年的衣服全都湿了汗,就连额前的碎发,都沾上了汗水。

    他小心翼翼蹲在她面前,拿着湿毛巾包着蛋,轻轻帮她敷着脸上的红肿。

    他轻声唤着她,“川川……”

    本来刚刚倔强得半滴眼泪都没流的人,这会儿听到这声叫唤,整个委屈都涌上了心头,她抬头看着他,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她咬着唇,哽咽得说不出一句完整话,“齐……齐淮……淮琛,我,我……”

    他上前把人拥到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川川,我知道了,咱们不说了。”

    她趴在他怀里,委屈地打了个哭嗝。

    他一下又一下抚着她的头发,明明自己跑得一身狼狈,此刻却只顾得上安慰她,“没关系的,我在,川川没错,我知道的。”

    少年的声音越来越遥远。

    祁柚白在上空静静地看着,看着……

    下意识就抓紧了手边的人,手心里都淌了汗,祁柚白猛地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片黑暗,巴眨了一会儿眼睛,才看见了朦胧的天花板。

    是做梦啊……

    她重重呼了一口气,动了一下手,却发现自己的手正紧紧抓着身旁人的。

    或许是她动作有点大,旁边的齐淮琛睡眼蒙胧睁开了眼,声音有些沙哑,问她,“川川怎么了?”

    “没事,突然就醒了,抱歉啊齐淮琛,吵醒你了。”

    齐淮琛松开了她的手,温热的手在她的额头贴了一下,感觉温度正常,才放心把手缩回去,揽上她的腰,把她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