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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张周氏心里一个咯噔。

    她平时在村里闹闹,里尹看在她丈夫面上不追究,但这白家要是闹到镇上,县衙里面的人可不会给她面子。

    要是真将儿子捉去了,她下半辈子可怎么办?儿子一生也就毁了,以后怎么讨媳妇呢?

    不行不行,不能去镇上!

    张周氏从地上一跃而起,上前拦住白建章:“哎哎,白家大哥,等等,我家柱子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小孩子打闹误伤了而已,至于去报官吗?”

    一旁的众人也跟着附和:“是啊是啊,这事不必闹这么大,孩子打闹而已。”

    “你家儿子多大了?还小孩子,我家闺女才三岁,而且你们不仅仅割伤我女儿,还强抢民宅,这事可小不了!”

    白建章怒目而视,看得云团一脸崇拜,爹爹好厉害啊!

    “就是,爹,去报官,将这对母女都抓起来!”白二狗在一旁煽风点火。

    他还觉得惊奇呢,没想到平日里喜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总吃闷亏的老爹,今天为了刚到家的妹妹能这么硬刚?

    张周氏见白建章如此决绝,转而求助周里尹,拽着人家衣摆哭道:“三叔公,可不能报官啊,你给说和说和吧?”

    周里尹脸瞥向一边,说:“这我可管不了,你自己闯到人家家里,扔东西抢东西的,还割伤人家孩子,我能拦得住?”

    张周氏慌了。以前村里人都让着她,让她愈加无法无天。现在来了个外来户,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还要去报官抓她,她彻底慌了神,直接朝白建章跪下去:

    “白大哥,你行行好吧,我孤儿寡母的无依无靠,这房子,这房子我们不要了,行不行?”

    白建章低头看了看女儿的手,怕是要留疤了,他心疼地红了眼睛。

    “我女儿手上的伤怎么办?她才三岁啊,手差点给你们割废掉了!”

    “我赔钱,请郎中来给孩子看看,行吗?”张周氏真的无法了。这下房子没要到,还赔了银子进去。

    唉,本以为外来户好欺负呢,没想到是硬骨头。

    最后,在周里尹的见证下,张周氏赔了白家几百文钱。白建章第一时间请了郎中来给团团上药,请完郎中买完药,钱也不剩什么了。因为白建章怕女儿留疤,买的都是好药。

    晚间,罗惠兰将火炕铺上草席和褥子,一家人并排躺在上面。罗惠兰搂着云团睡在角落里。

    连日劳顿,白家人很快就睡着了。

    云团乖乖躺在罗惠兰怀里,但手上的伤口隐隐作痛,疼得她睡不着。迷迷糊糊之际,她又听到似乎有人叫她:

    “团团,团团,快进来。”

    她循着声音,懵懵懂懂睁开眼睛,发现已经置身于一片小花园中。

    小花园面积约有一分半,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

    花园的中间,有一个玉岸莲池,池中水清澈如柔滑玻璃,仙气蒸腾,正中浮着两片莲叶,一朵金莲,彩光摇曳,幽香冉冉。

    “莲莲?莲莲,你在叫我吗?”云团慢吞吞走到莲池旁边,对池中的那朵莲花说话。

    果然,声音从莲花的位置传来:“是我呀,你的手是不是很疼?来,把手伸到莲池里面,放到水里,就不疼了。”

    旁人要是见到此情此景,估计会吓晕过去,但云团已经习以为常。她听话地将手伸进池水里面,一股清凉之意蔓延开来,伤口处有些麻麻的,疼痛感一下子就消失了。

    “莲莲,真的不疼了!”云团开心地说。

    池中金莲似乎随风舞动了一下,算是对团团的回应。

    云团环顾四周,这里的花开的真好呀。

    这个小花园就像是一个随身空间一样,从小就隐藏在云团颈上的青色玉坠里。

    一开始是一片荒地和莲池,渐渐地,等云团大了些,祖祖就帮她在里面种了好多好多花花,都是云团喜欢的。

    春天,她的花园里有迎春、山茶、虞美人、山兰、芍药、牡丹、西番莲、紫兰、郁金香、玫瑰等;夏天有建兰、蜀葵、茉莉、珍珠兰、月季、百合、凌霄、昙花、九里香等;秋天有各种菊花、秋葵、向日葵、牵牛花、千日红、木槿花、月见草等;冬天有水仙、长寿花、仙客来、常春藤等。

    花树也有很多,腊梅、海棠、紫白丁香、白梨、合欢、木芙蓉、桂花、樱花、桃花、杏花等。

    祖祖种花很有一套,教会她如何打理,捉虫施肥浇水翻土,虽然云团人小力量弱,但她的小花园却长得十分旺盛,四时如春,宛如童话世界。

    更神奇的是,她发现莲池里面的小金莲会说话,它叫她团团,云团便叫它莲莲。

    祖祖说,莲莲是一朵仙莲,因为真身受损,所以要在莲池里休养。

    只是莲莲一天十二个时辰几乎要睡十一个半时辰,没多少时间能和团团说话。

    祖祖说,莲莲的事不能告诉其他人,就算是爹娘也不能说,玉坠也要一直戴在身上保护好。于是团团就紧守这个秘密,让小伙伴莲莲好好养伤。

    泡了一会,莲花再次出声:“好了团团,快出去睡觉吧,我也要睡了。”

    金莲说完,花朵慢慢垂下,花瓣合在一起,似乎真的睡着了一样。云团抽回手,感觉好神奇,手一点都不疼了,手上包扎的布也很快干了,而且似乎更洁白了。

    云团闭眼再睁眼,还在罗惠兰的怀里。这下她手不疼了,很快就睡着了。

    另一边,那夜抛弃云团的黑衣男子策马奔驰,赶到了一处偏僻的庙宇内。在丫鬟引领下,来到了一处隐秘的房间。

    “都处理好了?”一位身着黛紫绸服、头戴赤金缠丝宝石簪的女子端坐在上方,手执素帕,微微掩住口鼻,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细细的眉尾挂着寡淡疏离。

    虽室内光线昏暗,扔掩不住她一身与生自来的雍容华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