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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捺下眸中惊诧,纪徽音屈膝行礼:“丁先生,别来无恙。”

    眸光扫过萧无妄时,见他眼底笑意若有若无,纪徽音喉头微紧,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先生还有贵客,是我搅扰了。”萧无妄忽的开口,似是疑惑,“这位姑娘看着面善,不知在何处见过?”

    听见萧无妄话语里若有若无的笑意,纪徽音长睫微垂。

    看样子,萧无妄在外,是隐藏了身份的。

    既然如此,她自是不能戳破了。

    “公子说笑了。”纪徽音的声音有些发干,下意识移开眼神,不与萧无妄对视,“小女子甚少出门,不曾与公子见过。”

    萧无妄轻笑:“看来是我唐突。姑娘是来找丁先生看诊把脉的?”

    纪徽音心头微紧。

    萧无妄这是变着法的,想探知更多。

    “这位纪姑娘家中母亲身体羸弱,是而常来抓药。”丁山月此时忽的开口,淡淡笑着看向萧无妄,“公子,在下要去为纪姑娘抓药,就先失陪了。”

    隐形的逐客令,萧无妄自然听得懂。

    “那我就不叨扰丁先生了,先行告辞。”

    萧无妄走的干脆,纪徽音狂跳的心还未平复,便听丁山月低笑一声道:“纪姑娘不用担心

    ,我这人,一向嘴最严了。”

    纪徽音笑的勉强。

    “不知姑娘今日找我来是什么事?”丁山月好整以暇问道。

    闻言,纪徽音下意识看了一眼善德堂门外。

    只见萧无妄的车驾就停在街对面不远处,虽不见其人,但那种无形的压迫感还是让纪徽音说不出口。

    说实在的,她并不想叫萧无妄知道,丁山月其实就是赠她香囊中草药的那个郎中。

    毕竟萧无妄身份特殊,那日发觉她香囊中的草药之后,态度也着实令她奇怪。

    纪徽音不想将有恩于纪家的丁山月,拉入漩涡之中。

    “没什么事,就是特地来谢过先生上次的赠药之恩,还有就是,改日请先生上门为我母亲诊脉,她近日病了。”

    纪徽音语气匆匆,说完便歉意地笑了笑,“刚刚想起家中还有事,徽音先告辞了。”

    正要离开时,丁山月忽地叫住纪徽音。

    “纪姑娘,这个拿好。”

    丁山月递上一包草药,潋滟的眸子光芒微闪,带着些狡黠,低声道:“这是我特地为姑娘配的坐胎药,姑娘可要谨遵医嘱。”

    纪徽音面露感激,“深谢先生了。”

    从善德堂出来,小罗纹惊魂未定:“奴婢刚刚都要吓死

    了,那安王殿下怎么会找到丁先生啊?难道是忽然病了?”

    纪徽音面色沉沉。

    不,绝没有那么简单。

    那日萧无妄询问她的香囊中装了什么药,不太像是一时兴起。

    很有可能,他早都注意到了,只是借着那日的机会才发问。

    再者,前后两世,萧无妄都是久久逗留在扬州城中不曾离开。

    先前纪徽音只以为,他是在领兵前往边地的路上暂做歇息。

    可如今想来,逗留整整一个月,实在是奇怪。

    莫非,萧无妄留在扬州城,就是为了寻药?

    纪徽音垂眸看向自己腰间的药囊,眸光惊疑不定。

    直觉告诉纪徽音,她可能惹了个不小的麻烦。

    来到自家马车停靠的地方,纪徽音下意识朝街对面望去。

    萧无妄的车驾不见了踪影,她这才松了口气,上车准备回府。

    至于问药……还是等哪天丁先生上门为母亲诊脉时,悄悄地问吧。

    正思索着,行动间的马车忽的一停,打断了纪徽音的思绪。

    她微微蹙眉,掀起车帘朝外看去,便见萧无妄的车驾横停在自家马车前,看着很是无礼霸道。

    纪徽音的心跳骤停片刻。

    很快,萧无妄施施然从车上下来,含

    笑的目光与纪徽音的撞个正着。

    事已至此,纪徽音不得不下车问候。

    “殿下金安。”

    纪徽音心中擂鼓,屈膝行礼,“今日实在是巧,两次偶遇殿下。”

    “不是偶遇,本王在等你。”萧无妄漫不经心,“瞧着你跟那丁山月关系匪浅,本王自觉不能打扰你们,于是只好出来等了。”

    这话说的莫名怪异,纪徽音忍不住抬眸看向萧无妄。

    谁知萧无妄勾着唇角,忽而抬手轻轻击掌两下。

    纪徽音茫然一瞬。

    下一秒,就见一边的胡同巷子里,一个黑衣劲装的男子打马而来,手上还牵着两根麻绳。

    而那麻绳的另一头,绑着两个一脸惊恐的……

    “哥哥?!”

    小罗纹没忍住,惊叫出声。

    纪徽音也猝然望去,看清那两个被绑的人之后,心头微惊。

    那,不是她昨日派去无悲寺查看情况的罗福和纪家小厮吗?!

    纪徽音眸中闪过片刻的不安。

    而萧无妄笑着,踱步靠近了纪徽音。

    他勾唇微笑,但那笑意不达眼底,甚至还带着几分冰寒。

    “纪姑娘艺高人胆大,竟敢派人去本王的下榻之处暗中窥视,纪姑娘,你该作何解释呢?”

    纪徽音脑中空

    白了一瞬。

    这个误会可真是大了。

    纪徽音二话不说,咬牙跪在了萧无妄身前。

    “请殿下恕罪!”纪徽音不假思索,声音放的沉痛悲切,“徽音这样做,都是为了殿下!”

    萧无妄眉尖微挑,微微俯身,居高临下地审视纪徽音,“哦?此话怎讲呢?”

    “殿下初来扬州城,因着宅心仁厚帮了徽音,那林启定然对殿下怀恨在心,徽音唯恐林启之怒迁延殿下,这才派家中小厮去无悲寺暗中看守,万一殿下有个好歹,徽音也好及时派人保护殿下!”

    纪徽音说到恳切之处,甚至还落了两滴泪,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徽音一心想要护着殿下,若殿下因此怀疑徽音用心,徽音任殿下处置,万死不悔!”

    不论如何,纪怀恩跟林启勾结之事,症结在林启身上。

    而要处置纪怀恩,她和母亲在自家府内就能谋划。

    而且,眼下她不知纪怀恩将纪荣儿送去无悲寺到底是想做什么,那还不如从林启下手,不管萧无妄信不信她的这番话,至少,能在萧无妄心里种个疑影。

    纪徽音无需萧无妄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