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静姝怒气冲冲回了侯府,刚进自己院子里坐下,就忍不住砸了一个茶杯。
跟在身后的荷秀立马就跪了下去。
莲秀无奈叹了口气,轻轻推了推荷秀的肩膀让她把地上收拾了。
“小姐,您别生气了。”莲秀上前小声讨好。
“别生气别生气,今天这样我怎么能不生气,”裴静姝一把推开莲秀,“裴青慈今天就是故意的,她明知道五公主在那里,她就是故意激我!”
荷秀收拾好地上的碎片,换了套新的茶具,心里忍不住嘀咕自己跟的新主子牢骚。
莲秀被推一下,脚下踉跄,荷秀搭了把手扶住莲秀,两人一齐跪了下去。
“小姐息怒。”
裴静姝看着两人都跪了下去,心里的怒火也渐渐平息下来,“起来吧,今天不是你们俩的错。”
“奴婢多谢小姐。”两人才站起身来。
经过这事,裴静姝看着裴青慈几乎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两人在侯府里见面也不打招呼,一向爱当老好人的裴佳慧两面周旋却两面不讨好,府里姑娘们的关系一下就僵了些。
老夫人吩咐众人明日前去梧桐苑请安。
这日,老夫人早早就坐在椅子上等着。
“孙女见过祖母。”裴青慈和裴佳慧一同来的,两人进来就行了个礼。
“坐吧。”老夫人不冷不淡的开口。
没一会府里的其他兄弟姐妹们都来了。
老夫人先是问了问孙子们上学堂的情况,除了二房的裴文成一向不爱学习整日只知道偷奸耍滑以外,大房三房的嫡子学业上都没有太大的问题。
老夫人训斥了裴文成几句,又问孙女们课业、女红、琴棋书画学的如何。
大庆国规定女孩子到了十四岁就不必上学堂了,宁安侯府里现如今有裴静姝、裴佳慧、裴文茵和裴青慈已满十四岁,均留在府里由请来的夫子教学。
裴青慈十四岁之后就不必在学堂上学,每隔几日就有夫子到侯府一对一教裴青慈古琴、古筝和舞蹈。
几位姑娘们都一一应对回去。
老夫人象征性地训诫了几句话,就放这些个孩子离开。
裴青慈正打算起身,却听见老夫人轻飘飘来了句:“静姝和阿慈留下。”
裴青慈刚支棱起来又瞬间蔫了下去,“是。”
裴青鸣临走前还同情地看了眼裴青慈,眼神里带着些同情又带着些嘲笑。
裴青慈别过眼去,懒得看裴青鸣一眼。
待到人都走光了,老夫人端起桌上的茶杯,撇去茶沫,慢慢地喝了口茶,眼睛却在打量底下坐着的裴青慈、裴静姝二人。
裴静姝有些不知所措地坐在下首,她并不知道老夫人把自己和裴青慈留下是要做什么。
裴青慈倒是无所畏惧,坐在老夫人养的鹦鹉旁边逗鸟。
“昨日老身在院子里听到了几个奴才乱嚼舌根、妄议主子,老身做主让翠香姑姑把那几个奴才卖个人牙子了。”老夫人放下茶杯,正色道。
翠香姑姑是伺候老夫人的老人了。
裴青慈要是这都听不懂,也不用在这侯府里待了,“那些个不听话的奴才,发卖了就是,祖母可别被刁奴气着了身体。”
裴静姝不敢接话,坐在一旁不开腔。
老夫人有些生气,音调都拨高几分,“你可知那奴才说的什么?”
裴青慈低垂眉眼,不搭腔。
“那奴才说府里的大小姐和四小姐不和,见了面也不打招呼,大小姐常常甩脸子给人看。”
裴青慈一听,这不全是她的问题,心里暗暗松口气,面上依旧是一副惊讶委屈的表情。
裴静姝眉心一跳,手里不停地绞着帕子,有些胆怯害怕,不敢看向老夫人。
“静姝,你来说话,这是怎么回事,”老夫人凌厉的目光扫向裴静姝,“你可有甩脸子给人看?”
裴静姝咽了咽口水,有些慌乱,“孙女,孙女没有。”
“没有?”老夫人的音调突然拔高几度,“你当这府里的人莫非是瞎子不成!”
裴静姝急得快哭了出来,说话都带着些哭腔,“孙女不敢。”
“老身看你在江南时一直未定亲,如今你岁数大了,留在家中会影响府里妹妹们的婚事,这段时间你不必出门了,好好待在府里去你母亲那看看有没有看得入眼的,把婚事赶紧定下来。”老夫人看向裴静姝的眼神里都带着些不悦。
裴静姝心里万般不愿,但也只能委屈巴巴地应下。
“你们姐妹俩,老身不管你们心里怎么想的,但是为了侯府的颜面,在外不和也得给老身装好样子。”老夫人又看向裴青慈,见裴青慈脸上带着悔过的表情,才又叮嘱两人。
“是。”
“行了,静姝先回你的院子去吧。”老夫人厌烦地挥了挥手,让裴静姝赶紧离开。
裴静姝眼里泪水打转,抽抽搭搭地起身离开。
裴青慈立马坐正了身体,不知道老夫人独留自己所为何事。
“阿慈过来。”老夫人朝裴青慈招了招手。
裴青慈走了过去,翠香姑姑搬了个凳子放在裴青慈身后。
“祖母。”裴青慈坐在老夫人身旁,抬眼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握住裴青慈的右手,“好孩子,宫里来了话,让祖母我过几日带你去宫里见见贵人。”
裴青慈有些疑惑,“祖母可知是谁要见我,又是因为何事?”
“皇后娘娘要见你,”老夫人轻轻拍了拍裴青慈的右手,“太子殿下要选太子妃,你是候选人之一。”
前几日宁安侯就将皇上有意将裴青慈指给太子一事告知了老夫人,老夫人却觉得裴青慈若是真嫁给太子,那真是侯府的荣光。
裴青慈心里了然,“仅我一人去吗?”
“我和你母亲,还有你大姐也去。”老夫人和蔼的目光看向裴青慈,眼里却亮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