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者不喜欢听人拍马屁?
那绝对是假的。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拒绝别人的夸赞,更何况裴青慈不仅夸皇后年轻貌美,还夸了皇后膝下的孩子聪明懂事,这完全让皇后心花怒放。
大夫人听了,心里有些温暖,笑的真诚了些。
“裴四姑娘这嘴这是伶俐,”皇后话虽这么说,可脸上的笑意是一点儿也不假,“本宫膝下这些孩子确实是没让本宫操太大的心,裴四姑娘看着也是文静乖巧的,怎么会顽皮,侯夫人你说是吧?”
大夫人掩着唇轻咳一声,似有些不好意思,“阿慈这丫头小的时候确实是顽皮了厉害,常常惹得臣妇和侯爷头疼,但现如今长大了,越发知事懂礼、温柔乖巧了。”
“哎,小孩子嘛,玩闹才是正常。”皇后笑着打趣。
裴静姝坐在老夫人身旁听着几人交谈,进椒房宫的这一路她都在打量椒房宫里大大小小的陈设,金雕玉琢、荣华富贵,都是真金白银打造出来的。
皇后坐在皇宫椅上同老夫人、大夫人聊起家常,裴青慈偶尔插上几句话。
裴静姝就坐在那儿一言不发,静坐着喝茶,时不时偷偷看一眼皇后。
这花厅不算小,即便八个位置都坐满,身后站着两个宫婢也仍然大的支持几个成人在中间活动。
皇后一身大红色宫装,用的苏州织锦料子,裙身上牡丹绣的栩栩如生,袖口上用的是金丝线,做工精细。
皇宫到处都透露着豪华奢靡。
裴静姝在侯府和江南也见过许多珍宝,但都比不得皇宫里的珍贵稀有。
但一想到自己未来会入住椒房宫,裴静姝不由自主地将这宫里的一切都视为自己的所有物。
皇后留众人用了午膳,赏了些玩意,带着众人逛了逛椒房宫,眼看着差不多到了时辰,才吩咐安公公亲自将侯府女眷送回侯府。
“今日郡主和侯夫人能陪本宫聊聊天,本宫很是高兴。”皇后作为女主人,同老夫人等人一起走出花厅。
“今日是老妇等叨扰娘娘了。”老夫人佝偻腰身,由宫女搀扶着走路。
“老郡主哪里的话。”皇后笑着摇了摇头。
几人穿过游廊,走到木樨树下。
“娘娘留步,老妇等自行出宫就好,今日已经打扰娘娘多时了。”老夫人杵着拐杖,拦下想继续往前走的皇后。
“那好吧,”皇后无奈地笑笑,又仔细瞧了眼大夫人身后的裴青慈,朝她招手,“四姑娘过来。”
裴青慈乖巧走上前。
“本宫看见你,心中高兴得很,”皇后纤纤玉手抚摸上裴青慈的秀发,从自己头上取下一支镶了一小颗东珠的白玉牡丹簪,插在裴青慈头上,“以后四姑娘多来本宫这椒房宫里坐坐,陪陪本宫,好让本宫不觉得这深宫寂寞。”
裴青慈朝皇后微微一笑,“谢娘娘好意,只希望娘娘日后不要觉得臣女吵闹多话才是。”
皇后顿时哈哈大笑,“你尽管来,本宫自不会厌烦你。”
裴静姝站在大夫人身后,眼见着裴青慈得了皇后青睐。
“咳咳。”裴静姝心中愤懑,忽地咳嗽起来。
皇后的目光也朝裴静姝看去,“裴大姑娘身子还不好吗?”
“多谢娘娘关怀,臣女这是老毛病了。”裴静姝立刻止了咳嗽,柔柔弱弱开口。
“那待会便叫安公公拿本宫的牌子去太医院请一位太医去侯府看看吧。”皇后卖侯府一个面子,做个人情。
顺便也好叫太医去看看裴青慈的身体适不适合生育。
“谢娘娘恩典。”
眼看着时辰也晚了,皇后也不再多说些什么,站在椒房宫门口目送着裴青慈等人离去。
裴青慈回头看了一眼。
金碧辉煌的宫殿大门,皇后一身华服站在那儿,如同一只拥有漂亮羽毛的鸟儿被困在牢笼里。
大门缓缓阖上,掩住的不仅仅是皇后的身影。
大门关上的那一刻,几只栖在木樨树上鸟儿受惊飞起,叽叽喳喳地飞过裴青慈的头顶,不知去向何处。
裴青慈不再回头看去,跟在大夫人身后,离开了这座由黄金打造的笼子。
回去的时候,老夫人和裴静姝坐一辆马车,为的是留些单独空间给大夫人和裴青慈。
裴青慈将皇后给的那支簪子从头上拿下来,放在手心。
“这簪子即是皇后赏给你的,你就自己收着吧,下次你有机会去椒房宫时再戴上。”大夫人盯着那白玉牡丹簪,缓缓开口。
牡丹,雍容华贵。
皇后这番举动的意图,显而易见。
皇宫固然金碧辉煌、荣华富贵,可一旦进去,就永远也出不来了。
大夫人既是高兴又是忧愁。
“阿慈,母亲总归是希望你过得好的,今日你得皇室青睐,往后便会嫁给皇室中人,以咱们侯府的家世,你若是当太子妃那也当的,若只能做侧妃,那便是妾。”大夫人忧心地理了理裴青慈额前的碎发。
“其实母亲不求你嫁给人中龙凤,只希望你未来夫婿对你好。”
“太子殿下品行端正、气宇不凡、温文尔雅、心系民生,是一位好储君,可他是不是一位好夫君咱们尚且不知。”
“母亲是怕你吃亏,若你嫁的人比你父亲官职低些,你将来受欺负,我和你父亲也好上门讨要个说法。”
大夫人说着,眼眶红红的。
裴青慈乖乖听着,听一个母亲对自己女儿的爱意,泪水也不知何时滴落下来。
“瞧我,净说这些没用的,害得阿慈哭鼻子了。”大夫人拿出手绢,拭去裴青慈脸上的泪水。
“母亲。”裴青慈忍不住抱住大夫人,回应着她的爱。
大夫人轻柔地拍着裴青慈的背,在裴青慈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抹去眼角的泪水,将自己对裴青慈的担心藏在心里,害怕裴青慈因为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