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原身的记忆,根本就不知道五年前入宫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书剧情里只写了五年前宫宴,裴静姝救了赵其琛一命,具体怎么救的完全没有细写。
书……对,就是书。
裴青慈从床上爬起来,点燃了烛火。
守夜的白鹭叩了叩门,“小姐,你怎么了?”
裴青慈怕白鹭听不见,大声回话,“没事,我东西掉床下了,我找一找,你自己去睡吧,不用进来了。”
白鹭应了声“是”,便不再管屋内的动静。
裴青慈走到书架前,将最上面一排的书都拿了出来。
裴青慈有个习惯,会将发生了很重大的事情记在书本上,然后将书本藏到别人不轻易拿到的地方。
既然原身和自己的性格爱好都很相像,也许这个习惯也会一样。
裴青慈将每一本书细细翻开,终于翻到一本包着蓝色书皮的小册子,上面记载了原身写下的一些重大事迹。
裴青慈静静看完,恍然大悟。
原来,救了赵其琛的不是裴静姝,而是原身。
裴青慈坐在书案前沉思。
也许那天,裴静姝目睹了原身的行动,回大殿后趁着原身慌张害怕,调换了头花,促使赵其琛误以为救人的是裴静姝。
当时裴静姝不过十二岁,就有这般聪明头脑。
裴青慈倒吸一口凉气,回想起今日裴静姝看见自己时愣怔的反应,以及吴美淑提出头花的不一样。
以裴静姝的报复心理,吴美淑怕是要被她算计一道。
裴青慈忽然背脊一凉,她早将吴美淑视为好友,若是吴美淑因她的原因出事,裴青慈只怕会愧疚得不行。
夜深雾重,裴青慈却久久不能寐。
第二日,裴静姝正在用午膳,就听得荷秀说起京都今日发生的事。
“胡二小姐的尸首被胡家的人找到了,今日胡府挂了白布呢。”
裴静姝皱了皱眉。
明明和杜霖江说好了,不要杀人性命。
杜霖江果然是不听话,不服管教的人,要吃一点苦头才会变乖。
裴静姝放下筷子,漱了个口,莲秀将桌子上收拾干净。
裴静姝则去了书房,提笔写下一封信,叫来荷秀,“找个人机灵点将这信送去衙门。”
荷秀接过信,应了下来,悄悄交给一名小厮。
裴青慈天一亮,就叫白鹭进来伺候梳妆。
白鹭见裴青慈顶着个熊猫眼,还吓了一跳。
裴青慈没说些什么,等白鹭上完妆后就匆匆往门外赶,“去找辆马车来,我要去一趟中书令府上。”
白鹭在后面一头雾水,应了声去安排马车。
裴青慈到了中书令季府,却被告知吴美淑去了庄子上。
“你可知淑淑多久回来?”裴青慈皱了皱眉,询问吴美淑的丫鬟。
“夫人要明日才回来。”小丫鬟如实回答。
裴青慈叹了口气,出了季府大门。
白鹭走过来扶住裴青慈,“小姐,刘管事来信,说胡小姐今日寻短见,刘婆子救了下来。”
“去良品斋看看。”裴青慈想到无辜的胡婉儿,忍不住有些心疼。
马车经过胡府时,胡府上下竟挂满了白绫。
裴青慈收回目光,放下帘子。
胡府办白事,明显跟胡婉儿送的那封信有关。
良品斋。
胡婉儿整整一夜都未曾合眼。
她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那日在石洞里受到的屈辱。
她真的好脏。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胡婉儿得知了卓临风和裴文茵的苟且事。
胡婉儿被掳走后失了清白,被毁了人生大好的年华。
而她最爱的人,却在她被凌辱的时候拥着另一个女人。
胡婉儿伤心欲绝,寻了布料,悬梁自尽。
刘婆子和一位小丫鬟正巧这时候来看胡婉儿伤势,两人合计将胡婉儿抱了下来,小丫鬟急忙出去禀告东家,顺便去找大夫,刘婆子则抓着胡婉儿的胳膊落了滴泪。
“姑娘,您可别干傻事啊。”
胡婉儿面色憋的红涨,被救下来后大口呼吸着,眼泪却从眼角落了下来。
刘婆子心疼地为胡婉儿拭去泪水,放柔了嗓音,“姑娘,何必想不开啊,你还那么年轻,以后还有那么多路要走啊。”
胡婉儿嗓子干疼,无声落泪。
刘婆子扶着胡婉儿坐回床上,倒了杯温水给胡婉儿喝下。
刘婆子和刘管事有一个女儿,只可惜女儿身体不好,去年年底熬不住寒冬,染病离世。
刘婆子一辈子就得了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自女儿离世后就仿佛被抽走了魂,整个人都失去了精气神,也跟着大病一场。
刘管事一边处理女儿的丧事,一边还要照顾妻子,还得看管着商铺挣口饭吃,一个家庭里,脊梁柱可不能倒下。刘管事竟一下子沧桑不少,和以前相比年迈了许多。
如果神庙能求一命换一命,那神庙里一定跪满了父母。
刘婆子看着胡婉儿,就好像看到了自己逝去的女儿,实在不忍心看着胡婉儿寻死。
胡婉儿道了声谢后闭上双目,靠在床沿低声哭泣。
裴青慈赶来时就看见刘婆子守在胡婉儿身边,生怕胡婉儿再做傻事。
裴青慈静静走到床边,白鹭端来一张胡床给裴青慈坐下。
“想死很容易,想活却很难。”裴青慈开口打破这屋里的宁静。
胡婉儿睁开双眼,一双眼里不知何时失去了往日的清明,变成了一片浑浊。
“你还没有查到陷害你的真凶,也没有看到凶手遭到报应,你还不能死,你得活下去。”裴青慈拿出手绢替胡婉儿擦了脸上的泪痕,放缓了语速。
胡婉儿嘴角动了动,眼神空洞。
“不能消灭你的,才会令你变强大。”裴青慈轻叹一声,由白鹭扶起来,迈步离开。
裴青慈右脚刚要踏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