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队伍点起了篝火。

    裴静姝站在暗中,目光幽幽地盯着拥在一起的裴青慈和赵其琛两人,跳跃的火光映射在她洁白如雪的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美感。

    “静姝。”

    辜昔源古铜肤色的脸上洋溢着笑容,走近。

    “世子。”

    裴静姝立刻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回头笑了下。

    “大家都在篝火边玩闹,热闹得很,咱们要不要过去瞧瞧?”

    辜昔源很喜欢这种自由的感觉,脱离了京都里的条条框框,可以在这里和一群人进行篝火表演,可以去猎场狩猎、赛马奔跑。

    裴静姝点点头,“那一起去看看吧。”

    辜昔源高兴得星星眼,拉着裴静姝走向人群。

    这边裴青慈闹了个笑话,几人笑过之后也没当一回事。

    篝火是赵清嘉下令燃起的。

    皇帝自知自己去看篝火表演只会让大家更拘谨,拉着皇后去开满金菊的林子喝酒,避开了这次的篝火表演。

    没了威严的皇帝,赵清嘉又从不摆公主架子,京都里年轻的男女们都围在篝火边玩闹。

    “满耳笙歌满眼花, 满楼珠翠胜吴娃。因知海上神仙窟, 只似人间富贵家。

    绣户夜攒红烛市, 舞衣晴曳碧天霞。却愁宴罢青娥散, 扬子江头月半斜。”

    玉笛声起,古琴接奏,女子们高歌一曲。

    裴青慈几人也坐在一边观看表演。

    不知何人递来一杯果酒,赵其琛一个没看住,裴青慈就一饮而尽。

    “这怎么甜甜的。”裴青慈眼睛一亮,砸吧砸吧小嘴,细细回味。

    赵其琛夺过酒杯,“果酒都是刚喝下去是甜的,过一会酒劲就上来了。”

    裴青慈还想再来一杯的想法被打消了,“我就喝了一杯,不会醉的。”

    赵其琛看裴青慈脸颊红红的,轻笑出声,“不信。”

    裴青慈白了赵其琛一眼,歪过头去看篝火旁的舞蹈,不理赵其琛。

    赵其琛刚想哄人,皇帝身边的人来请赵其琛过去。

    “孤先离开一会,待会让楚禹他俩送你回去。”赵其琛无奈摸了摸裴青慈的脑袋,柔声解释。

    裴青慈轻“哦”了一声,赵其琛得了回应就起身离开了。

    裴青慈偷偷回头看了眼,见赵其琛已经走远了,转头就跟别人要了杯果酒。

    酒杯刚到手,就被赵斯年拿走了,“乖,他可不让你喝。”

    然后裴青慈就眼睁睁看着赵斯年喝了一杯接一杯的果酒,孟楚禹在旁边劝都劝不住。

    篝火燃了很久,围着的人们欢声笑语、饮酒高歌,众人兴尽而归。

    赵斯年明显醉了,孟楚禹扶着歪歪斜斜的赵斯年,有些抱歉地看向裴青慈,“裴小姐自己能回帐篷吗?”

    裴青慈不想麻烦孟楚禹,摆了摆手,“我没事的,你先扶珉王殿下回去吧。”

    孟楚禹这才点点头,一手扣住赵斯年的肩,一手环过赵斯年的腰肢,拖着他离开。

    裴青慈转身朝宁安侯府的帐篷处走去。

    冷风一吹,酒劲一下就上来了。

    裴青慈脸颊通红,有些晕晕乎乎的。

    明月高悬,皎洁的月光洒在石子上,镀上了一层银光。

    一双手不知何时从背后伸了出来,朝裴青慈猛地一把推了过去。

    裴青慈来不及呼叫一声,就扑进了前方的灌木丛里。

    醉意被这一推给惊没了。

    裴青慈再次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群萤火虫在空中飞舞,周围是一群大乔木,光线昏暗,前方隐隐约约有一处宫殿。

    原以为扑进灌木丛里会摔伤,谁料裴青慈爬起来时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感受到疼痛。

    萤火虫绕着裴青慈飞了几圈,最后朝着前方飞去。

    裴青慈赶紧跟了上去。

    那是一座华丽浮艳的大型宫殿,六级台阶登上门廊,大门前立着八根粗大高耸的柱子,大门上雕刻着山茶花的浮雕。

    推开大门,里面是一个巨大的穹顶,穹顶中央开了一个圆洞,神圣柔和的光线从这里照射进来。

    整座宫殿用的材质都是白色大理石和混凝土,一看就和庆国所有的木制建筑格格不入。

    裴青慈一进大殿里,就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心灵莫名静谧下来。

    一只萤火虫飞到裴青慈身前,带着她走到一处小门前。

    裴青慈的手握上门把手,一股强烈的力吸引着她推开这扇门。

    门里站着一个和裴青慈长相、身高完全一模一样的人,她穿着白色蓬蓬裙。

    这条白色蓬蓬裙,是裴青慈十八岁时父亲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裴青慈惊了,想转身离开,却不自觉地走了进去。

    一步步走近,裴青慈的心跳逐渐加速。

    “你不必害怕,我们本就一体。”那个和裴青慈一模一样的人说话了。

    “你是谁?”裴青慈有些害怕,但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我就是你,我是裴青慈。”白色蓬蓬裙的女人眼神里有些悲伤,“我们是一体。”

    裴青慈瞪大了双眼,“那为什么有两个我?”

    “这是一个契机,让我们所处的时空互换了,现在我们终于相遇了,”女人叹了口气,“我就是庆国的你,你是二十一世纪的我,为什么庆国的你和我性格长相一模一样,就是因为我们本是一体。”

    裴青慈恍然大悟。

    不久前,裴青慈刚穿进书里时,以为自己只是作为一个局外人进入了书里的世界。

    书里的故事对裴青慈来说,完全可以当一位看客,只要火不烧到自己身上,那书里的纸片人结果如何,和裴青慈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而现在,书里的裴青慈和现实里的裴青慈本就是一体。

    裴青慈这才察觉到自己的愚蠢,她一直以为的纸片人,竟是另一个时空里真实存在、有血性有生命的人。

    用二十一世纪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