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一,送寒衣。
赵其琛约了裴青慈出门一逛,因为宁安侯府马上就要有两位姑娘出嫁,整个府中上下喜庆又忙碌,赵其琛不想打扰了大夫人,两人约在来福楼见面。
裴青慈下了马车,由白鹭扶着上了来福楼二楼,推开一间雅间,走了进去。
“阿慈快坐过来,天气已经冷了,你怎么不知道加件披风来,”赵其琛迎上来,摸了摸裴青慈冰凉的手,“手怎么这么凉。”
李平在一旁很有眼力见地递上暖手炉。
赵其琛接过来放在裴青慈手心里,“孤近日新得了几件狐裘披风,待会回去的时候记得带上,别冻坏了身体。”
裴青慈笑了笑,开口打趣,“现下还没冬至,殿下就这样担心了,要是到了腊月里,殿下该不会不让我出门了吧?”
赵其琛捏了捏裴青慈的脸蛋,“孤这是担心你。”
裴青慈拉过赵其琛作乱的手,“是是是,多谢殿下关心。”
赵其琛笑了笑,扶着裴青慈在一旁坐下。
李平盛了一碗汤放到裴青慈面前。
“这是干姜羊肉汤,驱寒的,你多喝点。”赵其琛看着那碗汤介绍道。
裴青慈喝了一口,味道很鲜,“好喝。”
“是吧,”赵其琛勾了勾唇角,“你多吃点,感觉你最近瘦了不少,是不是还没有养好伤?”
裴青慈摇了摇头,上次的伤早就好了,光是药都喝了足足二十天,又吃了不少补品,瘦是不可能的,只是赵其琛情人眼里出西施罢了。
“没有啊,我腰都粗了一圈。”裴青慈撇了撇嘴。
赵其琛摇了摇头,夹了块红烧肉放进裴青慈碗里,“胡说,孤看你瘦的跟没吃饭一样。”
本来赵其琛吃饭讲究一个食不言寝不语,但跟裴青慈待在一块久了,也习惯了吃饭的时候聊上那么几句。
“钦天监和内务府给西凉王府的婚事定在了腊月十八,应了你父亲的要求,以正妻礼迎娶裴静姝,当婚服肯定是有区别的。”赵其琛喝了一口汤,才缓缓说出口。
“她自求的,”裴青慈咽下红烧肉,突然想起来毓娜郡主昨日同她说的话,“殿下可知珉王和毓娜郡主的事?”
赵其琛眸色暗了暗,“知道,小皇叔这会不知为何,还是他自己去皇祖母跟前说起毓娜郡主,皇祖母才动了给他和毓娜郡主赐婚的心思。”
“可孟公子……”裴青慈皱了皱眉,疑惑看向赵其琛。
“他俩闹了别扭之后,竟一句话也不说,谁也不肯见谁,昨日在庆郡公府,楚禹和我们打了个招呼,就去和本家的兄长待在一块了。”赵其琛叹了口气。
裴青慈眨了眨眼,“那珉王殿下是真心喜欢毓娜郡主吗?”
赵其琛沉默了几秒,“应当是不喜欢的吧。”
裴青慈一听,乐了,“那珉王何故迎娶毓娜郡主?”
赵其琛更加沉默,握住筷子的手收紧,“晚些孤就去小皇叔府邸问问清楚。”
两人没再闲聊,吃了午饭后,太阳出来了,就没那么冷,赵其琛带着裴青慈去逛了逛。
成衣、首饰、布料、胭脂铺子一一逛了个遍,身后跟着的下人们个个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路过一家很受欢迎的糕点铺子,赵其琛停下了脚步。
“买些糕点蜜饯带回去吃,看话本子时也不无聊。”赵其琛朝身旁的裴青慈说道,征求裴青慈的意见。
裴青慈点了点头,“也好。”
赵其琛见裴青慈同意,叫来下人们陪着裴青慈,自己则过去排队。
魏远林近来也因为要成婚的事宜忙的焦头烂额,好不容易今日有空闲,天气又出了太阳,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便带着小厮出了门。
魏远林买下街边的一支桃花木簪,回头就看见裴青慈站在不远处同身边的雪雁谈话。
他眼睛一亮。
自从上次七夕一遇之后,魏远林再也没见过裴青慈,日思夜想却不得相见,今日却正好偶遇。
魏远林理了理衣袖,扶稳头上的幞头,随即大步上前。
“见过姑娘。”魏远林朝裴青慈作揖。
雪雁见魏远林走过来,下意识将裴青慈拉到身后。
裴青慈微微蹙眉,看向魏远林,只觉得有些眼熟,“不知这位公子是?”
“在下是京县县令之子魏远林,曾与姑娘在七夕那天偶遇。”魏远林笑的平和,解释道。
雪雁一听这名字就知道这是裴佳慧的未婚夫,询问似的看向裴青慈。
裴青慈“哦”了一声,假笑回话,“原来是魏公子。”
“上次一别,还不知姑娘芳名。”魏远林讪讪开口,有些怕裴青慈拒绝他。
“阿慈,”赵其琛提了糕点走过来,站在裴青慈身边,宣示主权般看向魏远林,“这位是?”
魏远林一看赵其琛束白玉冠,就知道他身份地位极高。
“这是我二姐夫。”裴青慈笑着回话,接过赵其琛手里的糕点。
魏远林愣了一下。
二姐夫?
莫非眼前之人是宁安候府的女儿?
看这年龄,相仿的只有那位嫡出的四小姐了。
魏远林心里一阵难受,像被绵密的针扎了一般。
“原是宁安侯府四小姐,失敬失敬。”魏远林僵硬地扯出个笑来,维持着面上的平静。
赵其琛听到裴青慈的解释,也就放松了下去,见魏远林不认识自己,也就没打算暴露身份。
“哪里哪里,我们就不打扰二姐夫雅兴,先回去了。”裴青慈客套开口。
魏远林扯出个笑来,“也好,四小姐慢走。”
裴青慈这才拉着赵其琛的袖口离开。
魏远林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愣怔在原地。
原来,她是宁安侯府四小姐。
若说他能迎娶裴佳慧,大半原因是因为裴佳慧喜欢他,且宁安侯府三房官职不高,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