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搀扶着裴青慈进屋,找来了药膏,雪雁拉开裴青慈的裙角,露出膝盖处红红的一片。
大夫人更加心疼,“阿慈疼吗?”
裴青慈咬了咬下唇,“我不疼。”
大夫人摸了摸裴青慈的脑袋,“你昨日为何去你大姐那里闹?”
裴青慈张了张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眼眶红了一圈,“母亲,淑淑失踪都是因为我。”
大夫人拍了拍裴青慈的肩膀,温声细语,“怎么会呢,淑淑是个好孩子,她定不会希望你因此自责的,待会我们一块去你姨母那看看,有没有下落。”
裴青慈噙着泪点点头,又想起来另一件事,“母亲,大姐她好像有孕了。”
大夫人脸色一变。
寒露那日裴静姝和辜昔源的丑事只有皇后、大长公主和安阳郡主撞见了,所以三人都没有把这件事传出去,行宫里的人自然也不会乱说。
京都里的众人都以为裴静姝嫁给辜昔源做侧妃是皇家指婚,根本不会想到裴静姝和辜昔源有丑事。
可如今裴静姝有孕,婚期定在腊月十八,距今还有两月余,那裴静姝嫁进西凉王府不过六七月就诞下一子,到时候外界要怎么说?
说侯府大小姐在大婚前就和未来夫婿苟同了?
那到时候宁安侯府的脸面往哪里搁?
此事还是得和西凉王妃那边通了信才行。
大夫人面色僵硬,心里已经思绪了万千,低头看向裴青慈,“阿慈你先饭厅等一等,陪为娘去用个早膳,用完早膳我们便去你姨母那问问有没有淑淑的下落。”
裴青慈点头应下,雪雁和白鹭扶着裴青慈去了饭厅。
大夫人见裴青慈离开,才冷着脸叫来云嬷嬷。
“夫人。”云嬷嬷走了进来。
“昨日给大小姐看诊的府医怎么说?”大夫人一改对面裴青慈的温柔,正色问道。
“府医说是喜脉,但时日还早脉象尚浅,脸上被小小姐打肿了。”云嬷嬷如实回答。
大夫人点点头,“叫府医仔细看着大小姐的身子,这一胎,不知留得住几时。”
云嬷嬷也是人精,一下听出这句话里的玄机,“那小小姐那边怎么责罚?”
“扣她三月月银吧,反正紫薇苑里最不缺的就是钱。”大夫人揉了揉眉心。
皇后、赵其琛赏赐了那么多东西给裴青慈,只怕整个宁安侯府中最富的就是裴青慈那儿。
云嬷嬷点头应下,退了出去。
大夫人明面上罚了裴青慈三月月银,差人给茱萸苑送去一堆补品、稀奇玩意,这事就过去了。
即便是老太太那边知道了裴青慈和裴静姝起了争执,只要不闹得太大,老太太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一个世子侧妃,一个太子妃,谁更能给侯府带来荣华富贵,老太太活了半辈子了,还能分不清吗?
“母亲、母亲!”安阳郡主提起裙摆,闯进了大长公主的寝殿。
大长公主正在梳头,见安阳郡主不顾形象地冲了进去,皱了皱眉,“怎么了,何事这般慌张?”
安阳郡主停下来喘了口气,平复好了呼吸才开口说道:“裴静姝有孕了!”
大长公主一惊,噌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什么?!”
安阳郡主走上前来,要哭不哭,“太子表哥递来的消息,说裴静姝有孕了。”
“坏了,当时忘记给那小贱人灌下一碗避子汤药了。”大长公主咬牙切齿,眉间都是对裴静姝的厌恶。
“母亲,我该怎么办啊?”安阳郡主上前抓住大长公主的衣袖,带着哭腔询问。
大长公主安抚地拍了拍安阳郡主的手背,“那小贱人现如今被关在院子里出不来,我们也进不去,姑且让她得意这段时间,等她进了西凉王府的门,你这个世子妃还不愁拿捏不了她?”
“那我们这段时间就让她安心养胎吗?”安阳郡主有些不甘。
“你知道太子殿下为什么会给你这个消息吗?”大长公主轻笑出声。
安阳郡主摇了摇头。
“你太子表哥一样不喜欢这小贱人,而太子殿下身边唯一和小贱人有关联的只有裴四小姐,裴四小姐不喜欢小贱人,自然不会让她好过。”大长公主摸了摸安阳郡主的脑袋瓜。
“女儿明白了。”安阳郡主醍醐灌顶。
“你太子表哥喜欢谁,你就要对谁示好,讨厌谁,你就别和谁来往,天家的心思,总是难以揣摩的。”大长公主提点这安阳郡主,意图教会安阳郡主一些生存技巧。
安阳郡主似懂非懂,但还是细心听着大长公主讲话。
“母亲给你寻了一些药方,你现在就开始喝着养身体,嫁进王府后,子嗣最为重要,切莫让妾室的孩子压过你的孩子。”大长公主一心为安阳郡主日后的生活着想。
大长公主清晰的明白,在这个朝代里子嗣的重要。
辜昔源如今正喜欢裴静姝得紧,若是让裴静姝的孩子先出生在安阳郡主跟前,若是个女孩还好,可要是个男孩,以辜昔源的喜爱程度,指不定日后会立裴静姝的孩子当世子。
那时候安阳郡主应该怎么办?
大长公主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裴静姝终身无子。
一个女人,光有宠爱,没有子嗣,风光得了一时,却风光不了一世。
大长公主叫人去取来一匣子手镯,一打开匣子,里面有些淡淡香味。
下人拿着那匣子站在离安阳郡主好几米的远处,大长公主走过去取出一只精美玲珑的镯子。
“囡囡不用过来,看看这镯子如何?”大长公主把玩着手镯。
“好看。”安阳郡主如实回答。
大长公主当着安阳郡主的面拆开手镯机关,从手镯里滑落出几颗珠子。
大长公主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一颗珠子,朝安阳郡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