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喀神米亚的情境模拟中，面对虫族，邓航几人的恐惧又是何等的真实。
一帧帧，一幕幕，褪去颜色只余黑白的片段飞速从洛玉衍的脑海中掠过，最后定格在每一张带有惧色的脸上。
每一张……
洛玉衍微微睁大了一点眼睛，有瞬间的愣神。
印象中高烨的面容逐渐变得模糊，似乎是到达了某个节点，这种变化突然停止，它缓缓同掩埋在记忆深处的一张脸重合，分毫不差！
一直将注意力放在洛玉衍身上的李向明很快发现了他神态间的变化。
“小同学，你是又想起什么了吗？”
听到李向明的问话，洛玉衍眨了眨眼睛，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而是越过对方的肩膀，看了看窗外明媚的秋光。
他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感，似乎自己即将被卷入某种阴谋当中，黑暗正在向他靠拢。
“洛同学？”于苓柔声喊了句。
“谈不上想起什么，我知道的，前面都已经说完了。”洛玉衍重新将目光放到李向明身上，两人对视着，“我只是……想确认下另一个问题。”
“说说看。”李向明这样说道，他没有言明自己最终是否会给予回答。
“高烨是去年市区发生的那起七一九惨案，即宝拉星着名的昭川事件的幸存者对吧。”
一语惊人！
洛玉衍虽尚有疑虑，但他说话的语气还是更加趋于肯定。
这是一句陈述句。
李向明眼神微凝，定定看了洛玉衍好一会儿。
气氛一时有些沉重。
几十秒过后，李向明如是回答：“没错。”
“真巧，我也是。”洛玉衍冲李向明露出一个笑容，笑容背后的意味，却不是愉悦。
看见洛玉衍的这个笑容，李向明背后发凉，有些瘆得慌。
因为他突然想起了两个月前，从下辖小城市转过来的一桩命案。
在不断深入的调查中，他们发现那个案子和本市一起水库抛尸案关联密切，遂申请并案调查。
案件牵连的两名受害者，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是洛玉衍口中的——昭川事件幸存者。
昭川，是那辆长途地铁的名字。
两次，还可能是偶然。
现如今三起撞在一起，怎么看，都更像是报复。
与此同时，洛玉衍也从李向明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心中再添几分忐忑。
李向明吐出一口浊气，“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们交换个联络方式，我想，大家以后还会有交流，我叫李向明。当然，如果洛同学事后又想起什么细节，也可以直接联系我。”
洛玉衍点点头，添加了李向明的终端好友。
问询结束，同几位校领导老师打过招呼，姜洛二人可以离开了。
刚走到门边。
“洛同学，还有姜同学，上下学路上，请务必注意安全，最近如果没有急事，就不要随意出门了。”事情还没有进一步求证，李向明只能这般提醒两个孩子。
“好的，李警官。”洛玉衍回头，认真回应。
“会的，多谢李警官关心。”姜彻云亦是礼貌应声。
说罢，拉开门走了出去。
609的门被重新合上。
呼吸着室外的新鲜空气，洛玉衍稍稍放松了些许。
“会没事的。”姜彻云抬臂搭在洛玉衍的肩上，两人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
昭川事件，姜彻云原本是不知道的，毕竟他是从庆云星移居过来的，此前对宝拉星的事并不怎么关注。
还是后来关系熟了，从花花口中了解到他和弟弟小衡的情况，特意去查阅的。
“嗯，我们走楼梯下去吧。”洛玉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
姜彻云闻言不语，拢在洛玉衍肩头的手却是猛地收紧，捏了捏那块的骨头。
“姜彻云，我想走楼梯。”
“好。”
最终，姜彻云还是妥协。
楼梯间的温度明显要比楼层走廊上低，刚走进来那会，能感觉到明显的凉意。
一步一步。
洛玉衍默默数着台阶数。
高烨……
高烨他跑下楼梯的时候，又在想些什么呢？
他跳下楼后甚至都是笑着的，为什么看见自己却会露出恐惧的表情。
“花花，现在最重要的是小衡。”姜彻云虽心有不忍，但还是决定点破，将一切摆到明面上。
下楼的脚步停滞了一瞬，洛玉衍大脑一片空白，等再回过神来，已经忘记自己先前数到了几，装作若无其事的，落脚踩上下一节台阶。
“我知道。”
“有什么事记得和我说听见没，不许憋在心里。”姜彻云不放心地叮嘱道。
“嗯。”
“今晚咱俩睡一起，绑死懂不懂，就算你半夜醒来想上卫生间，也得把我喊醒，叫上我一块儿去。”
“嗯……嗯？”洛玉衍彻底回神，似乎有什么奇怪的要求混进去了，“你刚说什么？”
“我说咱俩从现在起必须寸步不离。”姜彻云强调。
“倒也不用这么夸张吧。”
“你说什么？”
姜彻云飞来一记眼刀，洛玉衍十分识相的改口。
“我说就按你说的办。”
回到班里，不乏有好事者凑过来问他俩被班主任叫走的原因。
真话那肯定是不能说的，两人以老师关心学生身体健康为理由搪塞了过去，他们昨天刚请过病假，用这套说辞，倒不显奇怪。
一听是这个，其他人也就不怎么感兴趣了。
电影依旧播放着，姜彻云和洛玉衍却是实在提不起观影的兴趣。
高烨一事似乎牵扯颇深，若真是同昭川惨案的那群亡命之徒攀上关系，只怕是不得安宁。
下午的课上得浑浑噩噩，心不在焉。
下了晚自习，走出校门，姜彻云立刻联系了他妈，直接拨了一条视讯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