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躲在自己身侧的男人，曲长歌泄愤似的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对方吃痛，低头看了眼曲长歌，毫不犹豫地用另一只脚踩了回去。
曲长歌震惊地瞪大眼睛，对方眼里却流露出了得意。
两人虽然在幼稚的你踩我，我踩你，但还是留出几分心神在关注着下面的。
只见两人穿着太庙守卫衣服的人，走向刚刚曲长歌待着的湖边，一个生火，一个去冰洞里捞鱼，然后熟练地坐在火堆便开始烤鱼。
“娘的，这鬼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吃吃不好，大晚上还要在这挨冻。”
“再忍忍，也就这几天了，等圣上祭祖完回去就好。这不是能加餐吗？”
“大哥，当初可是你说守太庙吃的好，我才来的。不然老子呆在京城巡防营不好吗？”
“等明天菜就运来了就好了，后天圣上就来祭祖了，没有吃的能行吗？不是我说，几大车的鱼啊，肉啊的，还有什么蔬菜果子都是正新鲜的。”
“真的啊，那咱们能吃到吗？不会全留给贵人吧。”
“放心吧，大哥跟厨房的厨子关系好，保管给咱们留着。”
待两人边说着话，边吃着烤鱼。
曲长歌注意到了两人说的内容，运菜车？
心里有了办法。
待那两个守卫吃完了烤鱼，离开之后，曲长歌没等对方反应过来，猛地抽出脚，用力踹了对方一脚，然后运起轻功扬长而去。
—
因为手臂受伤了，第二天一早曲长歌没有如往常一样早起练武，而是睡到了第二天将近午膳时间。
刚洗漱好，正打算给自己找点东西吃，一开门就看到昨天带她到府里的赵嬷嬷。
“见过大小姐。”
曲长歌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赵嬷嬷也不在意，仍是恭敬地道：“明日就是二小姐的及笄礼，夫人说提前家人在一起聚聚，让老奴来请大小姐。”
及笄礼？
是了，明天也是她的及笄礼，可是她早就决定把到云间山的那一天当成自己的生辰了，十几年过去，确实忘了她原本的生辰是在冬至。
“是吗，我还没见过家人呢，正好这回能够一次见个够。”
听到她这么说，赵嬷嬷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
用餐的地方在前厅。
曲长歌住的最远，到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到了。
桌上一共坐了五个人，宣国公，夫人，曲长吟，还有曲长意和大公子曲承望。
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主位的宣国公，长相斯文，看着很好相与的模样，但曲长歌记得书中他为了权势毫不犹豫地将曲长吟嫁给了五皇子，佛面蛇心。
“大姐姐真是贵客，让我们这么多人等你一个。”曲长歌还没走进门，曲长吟就发难了。
曲长歌还没开口，曲长意便柔声道：“大姐姐才刚回来，不懂这些礼仪很正常，我们应该多包容她。”
曲长歌抬眼便看到坐在夫人身边的蓝衣女子，身姿柔弱，面容温婉，眼里带着盈盈笑意，看着确实让人心生好感。
这就是书里的女主，有才有貌，善良勇敢，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看到她，曲长歌不由得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凤倾山河》这本书时的愤怒。
那是在十二年前，她那时三岁，和一个老嬷嬷住在北望城的东山山农庄。老嬷嬷已经很老了，并没有多少精力照顾她，有时还会忘了给她吃饭。
三岁的她生得瘦瘦小小的，穿着老嬷嬷用自己的衣服改成的小衣服，跟着庄子里的孩子们到处跑。可实际上那些孩子并不欢迎她。
因为她没有父母，也因为她虽然住在庄子里，但实际上是宣国公府的大小姐。农庄里的人都躲得远远的，生怕她出了事，宣国公府里的人会生气，虽然实际上十五年来，宣国公府的人从没过问过她。
有时候听农庄的人谈论起宣国公府，她也会好奇地听着，想像自己的父母家人是什么样子，如果自己在宣国公府长大又会是什么样子。
宣国公和宣国公夫人也会和别的父母关心孩子一样，担心她吃不饱，给她准备新衣服，买好吃的，她生病也会着急吗？
那时她在脑海中给自己建造了一个完美的家，知道她看到《凤倾山河》这本书。
说来奇怪，虽然她不识字，但莫名地看懂了上面写的是什么，就好像是原本就属于她的记忆一样。
书里的描绘，撕破了她给自己织的梦境。
她感到不公，愤怒！
她想要改变命运，不想像书里的自己一样，机关算尽，最后成为别人的踏脚石。
只是那是十二年前了，如今的她，早已没有了昔日的执念，因为她有了云间山。
回忆结束，听到曲长意的话，曲长歌只是微微一笑，径自走到了离自己最近的位置上，不在乎他们的目光，拿起碗筷就开始吃饭。
不得不说这府里的厨子手艺还真好。
曲长歌不由得思考起，把厨子绑回去给自己做饭的可能性。
看她吃得津津有味，其他人不爽了。
“你这算什么样子！”坐在上位的宣国公用筷子用力敲桌子，震得全桌都在看着他，“哪有哪家贵女，一上桌就开始吃的。”
“不好意思，我从小在农庄长大，没学过规矩。”曲长歌却丝毫不在意，手上动作不停。
她下午还有大事要办，可不就得吃饱点。
“没规矩你不会学！你看看你的两个妹妹，哪个会像你一样。”宣国公手指着曲长歌，“粗俗，无礼，还有你这身衣服，有哪一点像我宣国公府的人。”
“呦！您这还是第一个发现我连身衣裳都没的人。”曲长歌放下碗筷，讥讽地看着桌上的人。
宣国公怒视夫人，夫人不知道怎么是好，低着头沉默不语。
她也不是故意的，但不知道怎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