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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生死一线间

    之后的日子,他们去医馆看了几个重症病患,又去了几趟义庄,仔细验了几具不同年龄的死者的尸身。

    雨棠从开始看到义庄就胆丧心惊,到后来能够淡然处之,雨棠愈发坚定地觉得,这一趟出发,并不后悔。

    虽然此行的调查并不顺利。

    一周过去了,吴非议走访了许多医馆,也查看了许多病患和逝者,奇怪的是,逝者逝去的缘故不尽相同,有些是因为哮症窒息,有些缘由是肝火过旺,甚至有些因着脉络空虚,贼邪不泻就此憋死了。

    且大多数逝者的情况在京城并未出现过,如此复杂的情况,连吴非议也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的调查就如此陷入僵局,恰逢钦差大臣姚震霖召集众臣议事。

    吴非议难得停下来,领着几人在奉源知州府的大厅坐着,他翘着二郎腿看着知州裘秉毅顶着那张刚好没多久的满是丘疹的脸在向姚震霖和沈步云汇报情况,那表情像足了在看戏。

    边上他那徒儿川芎虽恭敬些,眼神飘来飘去,也不知神游何方。

    忽然川穹拉住雨棠的手惊呼起来:“脓包!”

    雨棠开始不以为意,嫌弃地赶紧把手抽回来,小声嘟囔道:“看看什么场合,大惊小怪。”

    吴非议做贼心虚,自然反应极快,立即转过来,也拉着雨棠的手仔细看起来。

    雨棠有些疑惑地看向自己的手,才发现,她也长出了疫病患者的脓包!

    不是天生免疫吗!奉源的疫病竟然如此强悍!自己会不会因此毁容甚至丧命?

    雨棠有些想哭,十分后悔来这一趟。

    那姚震霖同沈步云吓得后退几步,拦着其他官员不让上前。

    唯有那裘秉毅,许是经过疫病之人有了免疫,首先定下神来,一面疏散其他官员,一面让下人前来熏艾消杀,自己又到我面前关心道:“苏姑娘这情形,怕是已经染疫,望苏姑娘回屋好好休息,足不出户。苏姑娘放心,年少者大多无性命之忧。”

    性命之忧之外,女子害怕的还有毁容。

    不过一两日时间,那丘疹竟已布满雨棠全身。原本的花容月貌,竟已全被丘疹覆盖,奇痒无比,雨棠一直想用手去抓。

    小玲吓得要命,每日老老实实按着吴非议的方子熬药,给雨棠又是喂又是涂的,自己虽害怕,却也张着胆子伺候着她。

    发病次日,雨棠起了高热,昏昏沉沉,什么也吃不下,两日的时间,不过配着晋王带上的酱瓜吃了两碗粥。

    吴非议也是个正人君子。遇到这情形竟然还承认了自己之前扯谎的事,更把小玲也吓了一大跳。

    小玲气的拿水泼他:“你这权欲熏心的老贼!这样算计我们!你还是人吗!”

    吴非议无奈也恭敬地行了礼,老老实实道歉道:“吴某自知此事上有所亏欠,可这也是为了大新百姓之福啊!若没有苏姑娘共同出行,不能得到晋王的全力支持,我们恐怕都到不了这里。”

    雨棠病得昏昏沉沉,实在无力起床骂他。只是静下心来,她也有些理解吴非议。

    一介学者,要左右朝廷政策,谈何容易,就算挂牌调研要个钱,也是千难万阻。这也不过是下下策吧。

    何况自己即使待在京中,任由疫情发展,也早晚有染疫之日。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或许自己染疫会是事件的突破口呢?

    总不能真的花了几千两却空手而归吧。

    雨棠竟也逐渐有了心胸。不再像原来一样小孩子气。

    许是吴非议的医术可以,雨棠病了两日,发了一身汗竟已觉得身上大好。

    身上的丘疹也开始退了,小玲开心地转起圈圈,说药师佛可是格外灵验,每日心里祈祷着竟就如了愿。

    雨棠心疼又担心地看着小玲,也不过十岁的小丫头,照顾自己这几日衣不解带,既然天生免疫不过是谎话,雨棠也格外担心小玲会因此传染。

    见雨棠好起来,吴非议与川芎明显也松了一口气。

    这日,二人趁着阳光正好,商议着去奉源山间走走,一来去采药,可以在雨棠身上试验一下,这丘疹应当用什么药好的快些,二来也是去看看奉源的水土同京城究竟有什么不同。

    来了这几日,雨棠已发现裘秉毅应当是晋王的人,对晋王交办的事项无不照办,对他们也是照顾有加,有求必应。

    这一日见雨棠大好起来,裘秉毅便嘱咐下人给雨棠熬了碗海鲜粥补身体。

    平日里,雨棠是不大喜食海鲜的,但来了奉源,也忍不住入乡随俗,加之多日未好好进食,忍不住多吃了几碗。

    裘秉毅又派人带雨棠去后山林间走了走,也算是散了散心。

    见雨棠情况不错,裘秉毅放了心,又鞍前马后地向姚震霖汇报工作去了。

    说来也怪,当晚不知是什么缘故,雨棠疫病又忽然严重起来。

    原本已经淡了的丘疹又通红通红的,发了热病之外,竟引发了哮症,听了雨棠喘气之声,下人不敢怠慢,急急去找了裘秉毅,裘秉毅见状赶紧去请了本地的过来瞧病。

    雨棠一晚上上气不接下气,那本地大夫也束手无策,竟说凶险万分,要做好两手准备。

    裘秉毅行事那样沉稳的官员也有些乱了阵脚,又去找了一群的大夫来治看。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间冒出来,阿弥陀佛,这苏姑娘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在场的所有人,恐怕都会受到牵连,首当其冲就是他裘秉毅。

    雨棠的房里乌央乌央挤满了人,有的在熏艾,有的在打算针灸,还有的干脆在边上念经。

    只有小玲煮好一大碗射干麻黄汤,一边死死握住雨棠的手。

    忽然雨棠又发作起来,那急切的喘息声宛若水间的青蛙之鸣。

    小玲赶忙把她扶起来,小心翼翼把那一碗射干麻黄汤喂进她嘴里。

    可这一回太奇怪了,雨棠的喉间怪叫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更加急促,满屋子的大夫都吓得不敢出声。

    雨棠脸憋的通红,双眼瞪得老大,一只手死死抓住小玲。

    所有大夫跪了一地,叽叽喳喳地推卸责任:“这药可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