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致勋在蕙心医院,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他不仅绑架了阮知,还企图利用阮知除掉谈矜言,这件事瞒不住,沈老爷子已经知道了。
阮知到的时候,看见守在病房里一脸沧桑的老人家,心里蓦地一紧,尽管沈致勋干的不是人事,可沈老爷子对阮知却一直很好。
看到他这样,阮知有些难受,可她再做不到违心的说什么原谅沈致勋的话,如果不是谈矜言劝,这次她也不会来见沈致勋。
瞧见阮知,沈老爷子满脸愧疚,他走到阮知面前,弯了弯腰,“阮丫头,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阮知扶起沈老爷子,“爷爷,您别这样,这和您没关系。”
沈老爷子轻拍阮知的手,“你是个好孩子,是我们沈家对不起你。”
阮知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她眼圈泛红,至今想起谈矜言掉下山崖一事,阮知仍心有余悸。
如果谈矜言真的死了,她绝不会苟活。
周律明的死本就已经带走了她生命里的光,要是谈矜言出什么事,那会成为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沈致勋虽然醒了,但要说完全脱离危险还没有,他伤得太重,这两天总是醒一会儿就又睡了过去,连进食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输营养针。
阮知和沈老爷子说话间,他睁开了眼。
见他醒了,沈老爷子退出房间。
阮知走到沈致勋面前,居高临下望着他。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有一瞬间,她的目光是空洞的,她想不通,她和沈致勋,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模样。
他爱她吗?
他真的爱她吗?
可爱一个人,不是他这样的啊。
阮知,“我一直有一个疑问,我想不通,我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闻言,沈致勋瞳孔微闪。
阮知敛眉,“你是因为爱我吗?”
“还是因为恨我?”
“我想了很久,”阮知勾起嘲讽的弧度,“你不是爱我,你也不是恨我,你只是,太以自我为中心了。”
“你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没考虑过任何人的感受,你没想过会伤害到谁,沈致勋,你最对不起的人,其实是沈爷爷,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沈致勋拳头猛地攥紧,他倏地闭上眼睛。
良久,他忽然道,“东西……在抽屉里。”
阮知走到桌前,拉开抽屉,果然看见里面放着一份文件。
拿起文件,她最后看了沈致勋一眼,一句话也没说,转身走了。
她和沈致勋之间,很难说谁对谁错。
他们之间的开始是个错误。
他们之间的结束,也没有善终。
但阮知已经不想再为了这些费神,没有这个必要了。
阮知拿着文件直接离开了蕙心,只是坐在车上时,她仍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无论是沈致勋如今躺在病床上重伤不起的模样还是沈老爷子背着沈致勋痛哭的样子,都掀起了她的波动。
她擦了擦眼泪,打开窗,让风将眼泪吹干。
回到谈矜言病房,阮知没有丝毫避讳,直接将文件放在桌上,在谈矜言床边坐下,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吗?”
谈矜言蹭了蹭她的手,“嗯,你呢?哭了?”
阮知:……
阮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的,明明她就哭了一会,而且更多是被沈老爷子触动的,她有些难过,“沈爷爷……”
谈矜言揽住阮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可做错事情的是沈致勋,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阮知埋在谈矜言怀里,道理都懂,只是还是有些郁郁罢了。
不过她没有沉郁过久,收拾好情绪,她坐起来,朝他一笑,“你想吃什么?我让崔妈给你做。”
谈矜言吻了吻她的唇,“我都可以,你想吃什么?”
阮知笑着躲开他的吻,“现在是我在问你。”
打闹着,谈矜言将阮知圈进怀里,虽因两只手动作不便,他抱得很是勉强,但架不住心爱之人就在怀里,勉强他也要抱。
阮知怕不小心弄到他的伤,所以也没有真的挣扎,靠在他怀里。
谈矜言目光落在桌上那份文件上。
“不看看吗?”
阮知安静下来,望着那份文件,她其实有些害怕,一种类似于近乡情怯的情绪。
她现在已经接受和谈矜言在一起这件事,也将他放进了心里,如今她也有了孩子,往后余生,她会和谈矜言幸福快乐下去。
但这不代表她就不爱周律明了。
人是一种复杂的生物,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个照亮她整个青春的明媚少年,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阮知。
所以,在得知周律明的死其实是一场人为的阴谋时,阮知迫切想知道真相,可当真相真的在手上时,她反而害怕了。
她回头,看着谈矜言,“要一起看吗?”
尽管谈矜言猜到了她的用意,但当她亲口说出这句话时,他的心还是被触动了一下。
他抱紧阮知,亲了亲她的脸颊,“好。”
阮知将桌上的文件拿过来,缓缓翻开第一页。
周律明当初在警校毕业的时候,因能力出众,直接进了刑侦队。
他为人正直,也敢闯敢拼,很快便在刑侦队里闯出了名堂。
直到——
队里接了个新任务。
那是一个关于诈骗的案子,在侦破那个案子时,周律明意外发现,警队里有诈骗案的同伙,他没有轻举妄动,顺着线索调查,他最后查到了局长头上。
这件事关系太大,当初因不知道叛徒是谁,他谁也没告诉,是秘密调查的,查出来背后的人是局长时,他虽震惊,但也很快冷静下来,但因为没有确凿证据证明局长是幕后主使,周律明便一直暗中收集证据。
只可惜,他没来得及查到完整的整局就被局长的人发现了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