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皇城主轻笑一声：“这就是你给自己留下的最后一条退路么？”
“简直...毫无长进。”
“有其心，无其力。”
“自大，狂妄！凡事只想其一，不想其二，将一切的心事全写在脸上。”
“活脱脱的废物。”
说话间，皇城主微微抬起头，与顾长空隔空而视：“是什么让你觉得，这皇城，我只剩下你这个唯一的儿子？”
“又是什么让你错觉，你是我的亲生血肉？”
“这自大的性子，下辈子，改改吧。”
他看向顾长空的眼神中没有任何情感可言，呵看向道边的猪狗一样。
“嗯...”
“咳咳，这位...小城主...”
一道有些懒散的声音自另一个方向响起。
自比赛开始以来，全程失踪的柳无敌骑在毛驴上，从另外一条偏僻的街道上缓缓走出，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手机屏幕上：“你可能有点误会，老顾这个人...很阴险，向来喜欢收养孤儿，从小教育，并且称这些孤儿是自己唯一的儿子。”
“你难道当年就没有发现，自己童年里，关于父亲的陪伴，并不算很多么？”
“经常聊着聊着，父亲就半个月不回家。”
“哪怕到现在，我们这些老家伙也在找，你说，老顾，你总得有亲骨肉吧？”
“你的亲生孩子，究竟藏哪儿了？”
“你不露出来，大家心里不踏实啊。”
说话间，柳无敌终于将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有些玩味的打量着皇城城主。
但皇城城主却选择直接无视了他。
依旧漠然看向上方的城墙。
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失败者，自然要明白，失败的下场。”
“我把皇城交到你手里，但这就是你送给我的答案。”
皇城城主的声音依旧在回响。
而柳无敌也没有了继续催促的意思，依旧低下头，重新操作起了游戏。
至于自己的宝贝儿子在人群中疯狂冲自己打眼神，则是被其视而不见。
“失败...”
“我...我是...我是顾长空！”
“我是少城主！”
“我的身份没错！！！”
“这一切，不过只是因为我自己的失败而已！”
“你想让我在临死前，对父亲抱有恨意？”
“不可能！！！”
“哈哈哈！”
顾长空疯癫的笑着，泪水不知不觉自眼角流淌而下。
他抬起头，看向高空，不知何时，天已经变得有些阴了起来。
身后，是无数的士兵。
身前，是一地的尸体。
这一刻，顾长空的理智被彻底粉碎，宛如一具行尸走肉，孤魂野鬼。
“纵使是死！”
“我也姓顾！”
“皇城此次，所有谋划，全为我顾长空一人所为，皇城军更是我私人所调！”
“只为挑起山海，秋水城不合！”
“所有罪过，我一人承担。”
“今日...”
“命偿！”
“皇城，与八大主城，其他百城，永远...亲如一家！！！”
凄厉的喊声下，顾长空浑浑噩噩的向前。
‘你确定，是我的亲儿子？’
这句冰冷的话，在他的脑海中依旧在不断回荡着。
这些年里，很多想不通的细节，在此刻也变的豁然开朗。
但...
但他必须咬死这个身份！
他必须替皇城吞下一切苦果。
他必须在元老会斥责前，将一切抹平，不能让风波吹到‘父亲’身上。
因为...
顾长夜还活着。
只要他死，顾长夜依旧是皇城的‘嫡系血脉’，是一件无法改变的事实。
原来...
有时候，在真正的‘大势’面前，自己那番小打小闹，显得是那般无趣，稚嫩。
就像是任人摆布的棋子，只要执棋者的心情不好，自己便可以随意牺牲。
而自己先前...还如此的狂妄。
和这些老奸巨猾，隐忍不出的城主们相比，自己所做的一切，太可笑了。
山海城城主...
或许全程都在十分感兴趣的，看自己去谋划山海城吧。
之所以不出手，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儿子...
多玩玩？
生命的最后一刻，顾长空没有去看自己的‘父亲’，也没有去看那平日里玩物丧志的柳无敌，而是看向了柳乘风。
真...
羡慕啊...
至少，他有一位支持自己的父亲，有一座真正属于自己的城池...
而他...
到头来，一无所有。
并且还要为了自己的弟弟，主动求死。
带着落寞，顾长空站在城墙边缘，一步踏空，双手展开，自由落体。
感受着微风拂面，顾长空的心竟然难得的静了下来。
但...
就在他身影穿梭过城门的那一刻，恍然间似乎看见，自己的弟弟正在被两位皇城军押着，跪在地上，随后...
枪声响起。
“不！！！”
顾长空惊恐的喊着，眼神中充满了恨意。
他在半空中疯狂的扭动身体，似乎想要去看看自己那所谓的‘父亲’。
就算是一条狗，养了二十年，也该有感情了吧！！！
可惜的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一声闷响。
顾长空身体重重摔砸在地上。
尘土飞扬。
血水顺着地面流淌而出，混合着地面其他人的血水，一起流淌进下水道中。
就连他的尸体，都与周围其他尸体融为一体。
仿佛...
曾经的高高在上的皇城少城主，在此刻，重新被打落回凡尘，与他们一样，不过是一具毫不起眼的尸体罢了。
“耿三思呢？”
皇城城主面无表情的扭过头，看向柳无敌的方向，淡淡问道。
柳无敌连头都没抬，依旧认真在屏幕上操作着，随口敷衍道：“有点事，提前走了。”
“无论如何，顾长空的行动，我选择了视而不见。”
“所以赔偿已付。”
“让秋水城的人，离我皇城远点吧。”
“十分钟内，不撤兵...”
“就不用走了。”
皇城城主冰冷开口，脸色微微有些难看。
这一次，无论如何，皇城也算是丢了面子。
“哦。”
“耿大胖子的事儿，你自己找他去。”
“和我说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