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后背发凉。
一股阴冷的感觉弥漫整个房间,王烬心头生出一抹不安。
黑暗处,那个老奶奶缓步走出,她的脸十分僵硬,脸形抽搐就像……一只猫。
它十分自然地来到王烬身边,坐在一旁的床上,眼睛直直看向前方。
王烬看着坐在身边的“老奶奶”,目光扫过它手上漆黑尖锐的指甲,他能确定这个不是人。
这个就是先前的那个怪物。
它又回来了。
或者说。
它根本没走,一直躲在这里。
王烬心头生出恐惧,想要离开这里,刚要起身,却发现身体僵硬的无法起身。
他看向一旁的“老奶奶”,对方也在注视着他,他们的距离很近,甚至能看清对方脸上一条条皱纹。
他不明白这怪物什么时候进入自己家的?
又是什么时候改变自己的记忆?自己的记忆又改变了多少?
这栋房间是他三年前租的,难道从那时他买了房子起,它就已经和自己生活在了一起?
这一切,他不敢再想下去。
越想,只觉得细思极恐。
他居然和一个怪物生活在一起四年,而且还没有发现对方的异常,仿佛这一切都理所当然。
现在,这个怪物就坐在他的身边。
他想装个没事人一样,起身离开这里,可身体太过僵硬,他连起身也做不到。
这时,一旁的“老奶奶”动了,它站起身,走到王烬身前,脸上肌肉扯了扯,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它抬起手,灰白苍老的手掌盖住王烬的脸,阴冷笼罩着王烬。
王烬的意识逐渐陷入混沌。
来到一片黑暗之地,他在这里又看见了那颗巨大血红的眼睛。
眼珠转动,轻轻荡起一圈涟漪,王烬的意识离开这里。
他重新睁眼,手掌已经被收回,但他的目光被遮挡,只看见一片白色。
他能感受到自己脸上盖着一张什么东西,好像是一张纸。
“能动了!”王烬有些意外。
本能地,他想用手撕开脸上的纸张,可脸上的纸张却越贴越紧,紧紧粘在脸上。
出于本能,他张开额头和双眼的血目,释放出超凡力量,想弹开这个纸张。
他的视线被遮挡,他不敢确定那个怪物有没有离开,必须尽快用超凡力量撕开脸上的纸张。
染血的纸张粘在王烬的脸上,不管他如何撕扯,纸张毫发无损。
脸颊处的皮肉同样撕开,露出一只血红眼睛,爆发出耀眼红光,想要弹开这个纸张。
他不敢确定,这是不是那只怪物的杀人方法?
超凡力量的爆发,并没有弹开纸张,反而是让纸张的材质变得松软,粘的更紧了。
纸张逐渐开始变得透明,就仿佛已经与王烬的脸融为一体。
王烬的视线恢复,他快速张开灵界,同时眼睛打量周围,找寻着那怪物的身影,同时肩膀的伤隐隐作疼。
整栋楼陷入平静,并没有那怪物的身影。
它就像一只鬼魅一般,突然的出现,又突然的离开。
只是有一点,他搞不明白。
这只怪物闯进他家的目的是什么?
又为什么和他生活三年,却没有杀了自己?
他不明白。
这只怪物闯进屋里什么没做,只是在自己脸上贴了一张纸。
他想不通那怪物这样做的目的在哪里?
“开什么玩笑?”
王烬感受了一下血目,他发现自己体内血目的躁动被压制了。
这也就意味着超凡侵染被延缓。
他有些惊讶,血目的躁动竟然被压制了。
“难道是那个染血的纸张?”
抚摸上自己的脸,他怀疑是那个纸张压制了血目的躁动。
那只怪物在帮自己?
王烬的心里生出这样一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可怎么会。
根本没这个可能。
除非它还保留着人的意识。
可这也根本不可能,超凡力量就是侵蚀人的意识。
不可能有人被超凡侵染后,还能够保留人的意识的。
那个改变记忆的怪物,就像是突然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改变记忆?
王烬突然想到了什么,如果自己的记忆被改过,那他的母亲呢?
会不会她的记忆也被篡改。
他的母亲只是一个普通人。
他不敢想。
拿出卫星电话,给沈青稚打了过去,电话很快接通,那头传来沈青稚询问的声音。“王烬,出什么事了吗?”
“帮我调查我母亲现在在哪儿,我需要你们确保她的安全,作为大豫市的临时特级刑警,我希望你们能够保护我的家人。”王烬说道,他是超凡者,面对超凡事件有自保之力,但他母亲不是,她只是一个普通人。
在超凡事件面前,普通人的下场只有死。
“这个你尽管放心,我们早就已经把你母亲转移到了大京市,并且给她安排了工作,现在很安全。”沈青稚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王烬在得知母亲安全后,如释重负。
“我又遇到了那只能够篡改记忆的怪物,它没有离开,一直都躲在我的卧室里,和我待在一起,就在刚才,我被袭击了。”
和鬼待在一起?
沈青稚可以想象到那副画面,怪物躲在屋子黑暗处,屋子的主人没有发现,依旧一如既往地生活,黑暗中却多出一双眼睛。
“这只怪物,单只是篡改记忆,足以达到S级,如果它改变整座城所有人的记忆,这将是一场大灾难。”沈青稚忽的说道。
“这是你们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想守住这一亩三分地,至于它以后造成的灾难,我没兴趣管。”
王烬可不想多管闲事,以后的事情,只要不发生在大豫市,那就和他没一点关系。
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他起身,去客厅里,弯着腰,从桌上拿起一包薯片,撕开包装,入口嘎嘣脆,津津有味。
弯腰间,口袋里的纸张碎屑掉落在地上。
王烬这才想起自己口袋里的纸张碎屑,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纸屑,接着又掏出口袋里的纸屑。
染血的纸屑入手,摸着这些纸屑,他感觉很熟悉,“摸起来和先前覆盖在我脸上的纸张一模一样。”
就是这些纸屑,压制了他的超凡侵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