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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老爷忙望向身后的女儿,“知雪,你领着大夫去你母亲屋里。”

    “是。”沈知雪朝着主屋的方向做了个请的动作,“三位大夫请随我来。”

    张政等人进屋之后,沈老爷也随后走了进来,与他一起进来的,还有他身后几个子女,众人隔着屏风望向床上的病人。

    张政先上前给沈夫人把了脉,确定沈夫人的病情之后,将位置让给了楚月。

    “丫头,你来吧。”

    楚月点头,上前给沈夫人细细把脉,又掰开她的眼睛和嘴瞧了瞧。

    “脉象弦滑数,除了之前师兄说的那些症状之外,还有手足厥冷,舌质红绛,苔黄腻的症状,初步判断是痰热内闭心窍所致的风邪,沈夫人是否在发病短时间内就已经是如今这种状态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沈知雪的方向望去。

    此刻,不仅身为师兄的朱大夫惊讶,站在一旁兀自抹泪的沈知雪也心惊于楚月的准确判断,忙点头说道,“姑娘说的没错,确是如此。”

    楚月这下更确定自己的判断了,“那就是了。”

    张政无比欣慰的抚须说道,“既然已经确定病因,那便说说你的想法吧。”

    楚月想了想,“以针灸,药浴,让沈夫人尽快恢复清醒,再服用汤药益气活血、化瘀通络,应当是最快的法子了。”

    “没错。”张政将自己的银针包在床边展开,“我来说穴位,你负责行针。”

    楚月面带诧异,“师父?”

    “无碍,有师父兜着,大胆做就是了。”张政给足了她底气。

    楚月呼出一口浊气,这才从银针包中拿出了第一根银针。

    “百会、内关、三阴交、足三里、丰隆……”随着张政报出的穴位名称,楚月虽然下针稳健,额头上却也因为第一次给人针灸而浸出了细细的汗珠。

    屏风外的沈老爷等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惊扰了里头给沈夫人行针的新手大夫。

    小半个时辰后,针灸结束,沈夫人原本频繁抽搐的状况,肉眼可见的得到了缓解。

    “有救了!娘有救了!”沈知雪喜极而泣。

    朱大夫看着这一变化,满脸惊诧的往楚月的方向望去,“师妹竟连师父最拿手的针灸都学的这样好!”

    他就是因为悟性不够,胆子也小,只能进行简单的放血操作,所以师父便也没有耗费太多的心力在他身上。

    难怪师父能在半坡村一待就是两月,老人家这是将师妹当成能传承他衣钵的人对待哩。

    他虽羡慕,却也明白,这丫头的天赋值得师父花这心思。

    张政望向楚月,“开方去吧。”

    楚月点了点头,来到是沈家人早已备好的笔墨纸砚面前,在脑海里慎重思索推演药理和病理之后,提起毛笔蘸墨写下了两张方子。

    一张是药浴方子,另一张是口服的汤药方子,字虽然比不得大家,却也娟秀工整。

    “还请师父过目。”

    楚月将两张方子交给张政,他点头之后,才将方子交给了朱大夫。

    三人从屋里出来,沈老爷便忙上来问道,“大夫,我家夫人究竟如何了?”

    张政指了指朱大夫手里的药方。

    “依着这个方子去抓药吧,药浴每日两次,五日一个疗程,待沈夫人醒来之后,照常服用汤药即可,之后还得施针一月,沈夫人这种情况,修养得当,完全康复需得三到六个月的时间。”

    沈老爷听罢,松了口气,“能好就行,能好就行。”

    楚月往他身后七八个子女望了眼,除了沈知雪和另外一名成年男子,其余人听到陈氏的病能治,脸上神情并未有多大的变化,更多的是不耐烦。

    她便也明白了,像沈府这种家大业大的人家,沈老爷后院必定不止沈夫人这一个,其余的子女,估计都不是沈夫人生的了。

    沈老爷朝着楚月作揖问道,“这位楚姑娘想必是本地人吧?”

    楚月点头,“是,我是半坡村人。”

    “姑娘看着和我家知雪和知夏的年纪不相上下,这一身本事却是半点不差哩。”沈老爷不遗余力的夸赞道。

    朱大夫的师父听口音就不是这里的人,这等高人,行踪必定是捉摸不定的,但这姑娘不一样,既是本地人,便不会轻易离开,往后自家人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难免会找上门去。

    这年头,有点真本事的大夫可不好找。

    楚月不卑不亢的朝着沈家老爷颔首,“沈老爷谬赞了。”

    沈泰哈哈一笑,吩咐下人拿着方子去抓药,便朝着沈夫人的院外做了个请的动作,“这会已经到了饭点,今儿中午几位就在府里用膳吧,我已经让膳房在准备酒菜了,几位神医可千万要赏脸,等会用了膳,我再让府里的车夫驾马车送几位回去。”

    张政一听有酒菜,眉头微挑,就随着沈泰出了院子。

    楚月和朱大夫没得话语权,便只能紧随其后。

    她心底有些疑惑,也不知道这沈泰究竟是什么身份,这沈府看着,竟比黄员外的黄府还要气派。

    “师兄,你知道这沈老爷是什么来头?”

    朱大夫小声说道,“他是这一带的乡绅【1】,从前在县里的衙门当主簿,据说还是举人身份哩,只是后来年纪渐大,官场沉浮多年又不得上位,就回家当起了乡绅,过起了快活日子。”

    楚月点头,难怪,竟还是南坪镇有些身份地位的人。

    几人随着沈泰来到用餐的厅堂,各自在自己的席位前坐下,楚月初次在这种场合吃饭,显得有些拘谨。

    沈府的菜很丰盛,味道也极好,几人吃了饭,便结算诊费出了沈家。

    到了马车上,楚月将那五十两银票往张政的方向递去,“师父,这个还是给你吧。”

    张政往楚月的手里瞟了眼,便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今日出力的人主要是你,接下来还有一个月的针灸呢,这银子你自个儿拿着。”

    楚月有些不好意思,“师父,今儿也就是你在场,你要是不在,我铁定没这胆量给沈夫人瞧病,这钱理应师父收着才是。”

    张政哼了一声,“区区五十两,为师还不放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