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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和光就像一只闻见了荤腥的苍蝇,选着她料定的路子走,可她烦躁也是真的。

    因她的选择不同,很多事都不曾经历。

    没有勾搭安永清,皇后没有办宫宴,贺还燕没有找过她,莺啼湖的事也没有发生。

    要去贺家替叶韶华收拾烂摊子,必要吃些苦头,她本就不情愿,更难受的是因她一时疏忽,给贺还燕造成了伤害。

    去未雨轩找杨氏说了情况,母女俩不敢耽搁,命库房挑拣了些最好的滋补品,便上了马车直奔贺家。

    一路上,杨氏的心里七上八下。

    国公夫人郭氏可是个厉害的,平国公虽是武将,但与他的英明神武同时传遍京城的,就是他妻管严的“美名”。

    贺云山今年四十出头,膝下唯有一女贺还燕。

    按一般高门大户来说,纳妾几乎是必然之选。

    作为国公府,大把人家都盯着,只等消息一放就见缝插针,但贺家的后院一直清静得很。

    直到今年年初,平国公府还真爆出了一颗重磅炸弹,却并非多数人期待的那个。

    国公夫人时隔多年再次有孕,且胎像稳固,不少人背地里嘲笑她是悍妒妇人,为了不让国公爷纳妾,出尽百宝终于出到了老蚌生珠。

    流言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可远在西陲的贺云山收到消息却乐得不行,亲笔修书一封回家,之后贺家的流水席足足摆了十天。

    这还不够,贺云山又将喜讯上奏皇帝,恳请皇帝加封郭氏。

    算下来,如今郭氏已经是有六个月身孕的一品诰命夫人。

    有孕的妇人脾气本就多变,不知郭氏会为了宝贝女儿,给她们多少罪受。

    但叶舜华的觉悟已经做好,在车里闭目养神,准备迎接狂风骤雨。

    她犯的错,她自己兜着,理所当然。

    到国公府,同管家说明了情况,管家找到郭氏通报。

    “夫人,昌乐侯夫人与嫡小姐叶舜华前来拜访,说是给您与大小姐致歉来了。”

    一个半时辰之前,郭氏刚应付走六皇子,旁敲侧击的问了半天,才发觉,六皇子只是碰巧遇上了,好心送她女儿回来。

    六皇子走后,她询问了春晓,才知贺还燕在外面被人当面侮辱了。

    那人还是个小娘养的庶女。

    眼下贺还燕还没醒,虽然找了十几个郎中医女都说无大碍,可郭氏满肚子怒气还是堵得难受,正无处发泄。

    “既然是致歉的,那便先看看她们的诚意。我这身子沉重不舒坦,劳烦她们在门口等着吧。”

    管家出来回话,叶舜华一声不吭的扶杨氏回车上歇息,她只身在门前立着,松柏一样一动不动,直站了两个多时辰。

    这个时节,太阳已变得毒辣,不给任何人留情面。

    汗水一滴接着一滴,顺着她的下巴尖砸在地上,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周而复始,青石砖表面积了一圈白白的盐渍。

    她手上刚换过的细布也是同样,盐分长久沤在伤口处,疼得刺骨、痒得抓心。

    有点晕。

    她默默想着,身形微微摇晃时,终于,门开了。

    “夫人请二位到正堂一叙。”

    她松了一口气,叫上杨氏,顶着格外沉重的脑袋进了国公府。

    到正堂,大肚子的郭氏坐在主位上,自顾自的喝茶,眼皮都不抬。

    “贺夫人,今日之事都是我们叶家的不是,叶家教女无方,妾身特地来给您赔罪致歉。”

    杨氏福了福身赔着笑脸,命人把带来的礼品奉上。

    郭氏慢条斯理放下了茶盏,对杨氏的低三下四视而不见,反倒打量了叶舜华几眼。

    “你确定是教女无方?难道不是家学渊源?”

    郭氏抬手指了指叶舜华,继续讥言讽刺道:

    “我听说你家那个贱婢养大的庶女,是老侯爷和老夫人亲自养大的这个嫡女带去的。养在哪里都一样,上梁不正下梁歪,看来这就是你叶家的独特教养了。”

    叶舜华做好了一切准备,但唯独没想到郭氏开场就连她的祖父母一起骂。

    这一刀直接扎在了她的心窝子上,实在难忍。

    “小女犯错,错在不察,害还燕姐受伤受辱,认打认罚。但此事与家祖、家慈无关,请贺夫人明辨。”

    “我很明辨了!”

    听她还敢还嘴,郭氏声色俱厉,把茶盏狠狠掷在她脚边。

    “事实就是我女儿还在床上躺着!可你们完好无损!你还真有骨气,是不是当你很有理?!你会不知道你那妹妹是个什么货色?你带着她同去!就是居心不良!”

    杨氏看她脸色发白,心里莫名的担心,忙为她分辩。

    “贺夫人,舜华五岁离京,半月前才刚回京,她不了解韶华,确实不知韶华会对令千金出言不逊。”

    郭氏冷哼一声。

    “所以你还觉得我冤了她?好好好,我倒来问问你,从一开始,你女儿为何要凑这个热闹?二殿下邀我女儿去游湖,你女儿已经许给了四殿下,她若是安了好心,为何上赶着要去做那个亮油灯!”

    郭氏的嗓门大、声音尖锐,刺到叶舜华的耳朵里,只觉得头晕更甚。

    杨氏也想不通叶舜华为何要掺和这趟浑水,更想不通她为何要带叶韶华。

    明明她每每提起叶韶华,都是明显的不满和厌恶。

    正想着该如何回这话,叶舜华镇定的声音再次响起。

    “贺夫人以为二殿下独独邀请还燕姐,是好事?”

    郭氏眉心一拧。

    “好不好与你何干?!”

    “是啊,原是与我无干,可我偏就好管个闲事。”叶舜华忍着越发强烈的虚弱感笑了笑。

    “那日宫宴之后,我与还燕姐一见如故。她同我说起这件事,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不是件好事。”

    “或许夫人光明磊落,看得很开,但夫人当也明白什么叫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