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第177章 臣妾今日不得不说了

    接下来几日,东厂得了新差事,皇帝也因为忙于国事,并未去后宫。

    二月初一才想起来,抽空去了趟皇后宫里。

    没让人通报,皇帝自己进了门,兴致勃勃道:

    “宪婉啊,明日……”

    但看清殿中有几人之后,皇帝愣住了。

    “妾身昌乐侯夫人叶杨氏,恭请皇上圣安。”

    “妾身平国公夫人贺郭氏,请皇上万岁金安。”

    “妾身抚远将军夫人方刘氏,愿皇上圣体安康。”

    “臣妾给皇上请安。”

    若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皇后宫里眼下便是好大一台。

    这三人怎么来得这么巧?竟都在?

    皇帝清清嗓子。

    “诸位免礼,平身。”

    接着用眼神询问皇后,这几人怎么回事。

    皇后秒懂道:“臣妾想到明日不是二月二嘛,皇上有好些时候没出过宫了,便想同皇上一起出宫走走,散散心。但臣妾久居深宫,更不知哪里会是清静又优美的好去处,只得将几位姐妹请来,跟她们取取经。”

    皇帝听完心里很是温暖。

    不愧是几十年的老夫老妻,默契非常,他也有这个想法,所以才来找皇后的。

    走到皇后身边坐下,皇帝的态度和煦许多。

    “都坐吧,你们可商量好了?有什么好建议,也让朕听一听。”

    帝后夫妻融洽,三位夫人相视一眼。

    按亲疏,杨氏毕竟是皇帝的亲家,郭氏和刘氏都示意杨氏先请。

    杨氏当即笑道:“皇上,进了二月便是仲春时节,二月二龙抬头又是农谚,妾身倒是有个不错的选择。”

    “方才妾身正在同娘娘说起,妾身还是姑娘时,一日打马上麒麟山,观景色秀美,黎民忙春耕,万家炊烟袅袅,方知四海升平、圣上德政造福万千,天时、地利、人和,尽收眼底。”

    “麒麟山又在先农坛附近,皇上与娘娘去那里踏春,正应明天的日子,且今年有皇上和娘娘的福泽庇佑,想必定是一派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百姓和乐之景。”

    麒麟山是民间的称呼,真名为祈霖山,因数代先皇曾做为祈雨之处。

    的确是个好去处,而且杨氏的话听着也让人舒服。

    皇帝轻轻动了动,在阔袖中悄悄握住了皇后的手,弯起了眼睫。

    “现在朕才知,瑾儿那张巧嘴到底是随了谁。”

    皇后反扣住他,也附和着笑道:“秋月原就是最会说话的。”

    杨氏谦虚了两句,方夫人刘氏顺势接了话。

    “皇上与娘娘出游,登山踏春之后不妨稍事休息,赏过山光便该是水色了。”

    她说着便意味深长的看了郭氏一眼。

    “妾身听闻,城外莺啼湖素来受人青睐,这时节也不至于人满为患。在那波光粼粼之中,品一盏香茗,当如诗歌美绢,天上人间。”

    平国公夫人郭氏的神色当即便有些不自然,手也下意识绞紧了帕子。

    去年莺啼湖上发生了什么,她可还没忘呢。

    贺还燕受邀游湖受了伤,那之后养了好久,后来还偷偷溜出府去,回去便被她撞到痛哭不已。

    她再三询问,贺还燕怎么都不肯说,但好在春晓怕她,连哄带吓的才吐了些东西。

    春晓说那日贺还燕是去私会二皇子,但中途包括春晓在内,随身的丫鬟全都被支开了,之后丫鬟们便突然昏倒,醒来时已不在原处。

    郭氏那时还未生产,嗅觉敏锐,从贺还燕和春晓的衣物上闻到了叶舜华的熏衣香味,便把事情全貌推出来个大概。

    之后不久,二皇子娶妻她也去了,见二皇子一日之内妻妾同入府,没几日又再收房,更笃定了想法。

    故而郭氏现在对二皇子,可是恼恨得很,也听不得莺啼湖之类的相关字眼。

    皇帝听完方夫人所说,眉宇间同样浮起一丝不悦。

    这件事他本来都忘了,今日一听这地名,又难免想起来安宁润当时那个让人懒得多看模样。

    “一日之内,车马劳顿,朕与皇后只登山便罢了。”

    众人答“是”,气氛略显尴尬,刚好这时吉祥跑进来福身。

    “皇上、娘娘,良妃娘娘来了。”

    刚被勾起关于安宁润的不快,皇帝现在不想见她,但奈何三个外命妇在,不好叫人看到皇帝与妻妾不和。

    皇后知道皇帝如何想,便道:“传她进来。”

    良妃进来行礼,起身之后环顾一周,皮笑肉不笑。

    “呦,本宫倒是来着了,几位都在呢?”

    三人起身给良妃行礼,谁都没多说什么。

    皇帝皱眉问:“朕听闻你这几日常传太医,身子可好些了?”

    不在自己宫里好好养病,又跑来想干什么?

    良妃跟完全没听懂似的。

    “臣妾无碍,谢皇上关心。臣妾此来是有要紧事禀告皇上,打听了一圈才知皇上来了皇后娘娘宫里。”

    杨氏三人一听这话,马上起身告退。

    皇家的要紧事哪里是她们听得的。

    可皇帝皇后还没表态,良妃先抬了手。

    “几位先别急着走啊,本宫今日所说,与你们其中一位息息相关,此外还不免需要人做个见证,以防皇上不信,会以为本宫是信口胡诌呢。”

    皇帝撒开了皇后的手,暗暗攥起拳。

    这番话把良妃的心思摆到明面上了,他怎会不知她想说的是什么?

    再一联想几日前訾恒达和裴圣瀚,皇帝的心情沉了又沉。

    前朝与后宫勾连,一向是帝王的忌讳。

    良妃为了他的儿子虽情有可原,但她被这些年的恩宠迷了眼,未免太拎不清了!

    “无妨。”皇后瞄了一眼皇帝的神色,唇角轻勾,“既然良妃让你们旁听,便都坐下听一听吧,反正都不是外人。”

    皇帝的眸色再暗一分。

    良妃沾沾自喜之余也觉得不对,皱眉看向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