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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羽没有回答,四周再次陷入安静。

    两人一坐一躺,都在看着天空出神。

    繁星点点,独属于竹子的味道沁人心脾。

    丁池飞感到前所未有的舒心,是那种如释重负的轻快感。

    “回去吧,那个位置,只属于你。也只有你能担得起。”

    丁池飞语气轻松,像是清风入怀,缓缓拂过景羽的心。

    她无心那个位置,就算玄天皇要找她,若是强硬把那个位置传给她,她也不会要。

    也要不得。

    景羽,才是那个位置的最合适人选。

    他从小就是按照储君规制培养,再加上他性情上其实算不得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他有自己的才敢谋略。

    景羽听到她的话,歪头看着她的背影。

    女孩小小的身影算不得壮实,反而透着孤独。

    侧脸的轮廓有些熟悉,是昔日他厌恶之人的印子。

    他抿了抿唇,心里空落落的。

    在某个角度来说,他已经不恨她。他也厌恶不起她了。

    ......

    嘭!

    两人沉默之际,结界突然被人从外面破开。

    从天而降一道金光,金光之中,一人一马的身影缓缓出现。

    烈马身着金甲,马头一抹赤红色流苏,似是红缨出鞘。

    马脖间带着铃铛,随着烈马从天奔下而铃铃作响。

    马上之人威严无比,龙章之姿。身上白色秀金锦衣绽放耀眼的光,他披着墨色外袍。

    丁池飞抬手挡住那刺眼的光,眯眼间瞧见马背上的人威风凛凛向他们靠近。

    外袍翻飞,躺在地上的景羽瞳孔骤缩。

    “父,父亲!”景羽有些惶恐,顾不得身上的伤,连忙从地上爬起。

    丁池飞听到他的话,忍不住回头看他。

    见他一脸苍白,紧张盯着向他们踏马而来的中年男子。

    她嘴角抽了一下,没想到景羽会这么害怕玄天皇。

    丁池飞收回目光,那阵金光已经消失,玄天皇已经勒住缰绳,立在两人面前。

    三人一言不发,直到玄天皇将目光转到丁池飞身上,景羽才心虚跪下。

    “父皇。”

    父皇为什么会突然……他瞬间绝望。

    父皇知道他做的那些事,一定不会放过他……

    玄天皇没有回应他,而是直勾勾盯着丁池飞,似是在回忆什么。不一会儿就见他眼眶泛红。

    丁池飞任由他盯着,回以了然于心的表情。

    玄天皇这是收到了谁的举报消息,直接到这认亲来了?

    还是说他自己心里跟明镜似的?

    “飞儿,朕的女儿。”玄天皇从烈马上翻身而下。

    缓步走到两人丁池飞面前。

    丁池飞望着眼前高大的男人,心跳如雷。

    有一股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她怀疑是原主本身的情感。

    她向来心冷,不可能对才见面的人产生情感,让人影响到她的情绪。

    血缘,是很诡异的东西。

    丁池飞今晚体验到太多悲欢离合。

    她觉得自己都已经不正常,这个人已经不再是她。

    现在细细想来,她好像被以往她最忌讳的东西给困住了。

    她好像,有了羁绊,有了弱点。

    不对!这事情有古怪。

    丁池飞心中警铃大作,不由得后退几步,满脸敌意。

    玄天皇见状,以为是自己表现得太过,把人吓到了。

    对她顷刻间转变的表情生出了心疼。

    “飞儿,我是你亲生父亲。”玄天皇克制住心中的着急,努力维持语气的温柔。

    他怕再次吓到丁池飞,不再往前走。

    面容渐渐慈爱柔和起来,“飞儿……”他想和她说别怕,却被丁池飞冷言冷语打断。

    “玄天皇,以玄天为棋盘,以人为棋子。你下得了一盘好棋!”

    丁池飞语气冰凉,说出话,根本就不像小孩该说的。

    她的心智和年龄不符,把玄天皇吓了一跳。

    她,居然能看明白!

    她的话一出,不仅是把玄天皇吓到,还把景羽也惊到。

    景羽不明所以,她又在说什么胡话?

    什么叫以玄天为棋盘,以人棋子。

    父皇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父皇登基以来,一直都是仁慈明治,以天下苍生为主。

    怎么可能屑于使用诈诡之术?

    “丁池飞,放肆!怎可污蔑父皇清誉,还不快跪下向父皇请罪!”景羽神情不悦,脸上的怒意横生。

    眉目肃然。额间都皱成了一字川,少年在夜风中情绪繁杂,身影略显不稳。

    在丁池飞看来,他是在强撑着。

    明明自己身受重伤,早已狼狈不已,自己也不过是十七八的少年,却要在父亲面前装成熟,装稳重。

    丁池飞从景羽的眼中探究出一丝担忧,那丝担忧来的快,消失的也快。

    玄天皇一直没有开口,眼神暗沉。为什么一个八九岁的孩子会知道他的手段?

    这是他想不明白的,按照正常的情况。

    父女间多年不见,如今相认,不该是父女相拥,泪洒当场吗?

    怎得还被......戳中了计谋!

    玄天皇越想,就越是阴沉。

    景羽一直示意丁池飞跪下,见她不为所动,实在无果。

    只好惶惶不安求玄天皇,“父皇!儿臣有罪,请父皇责罚。”景羽忍下心中哀戚,一咬牙想要把玄天皇对丁池飞产生的怒火,引到自己身上。

    丁池飞一顿,简直无法理解他这样做的行为。

    景羽以为他这样做,玄天皇就能放过他们两人?

    他做什么春秋大梦?

    景羽憋着泪水,为了不让泪水流下,索性闭上了眼。

    他跪着,没有人能看清他现在的表情,也无人知道他现在的情绪。

    玄天皇沉默须臾,嘲讽笑道:“哈哈,朕的好皇儿,你说的什么话!”

    玄天皇眼睛一眯,突然咬牙切齿,“你能有什么罪!”真是兄妹情深啊,明明半个时辰前两人打的要死要活。

    现在倒是在他跟前上演兄妹情深!他此生,最厌恶的,最憎恨的,就是这些虚伪的亲情。

    他忍不住一脚把人踹了上去,正中心口。

    景羽本就有伤在身,现在又被他狠狠踹中心窝子。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直接就趴在地上起不来,

    星星斑斑的血点子有一部分喷洒在丁池飞白色衣摆上,像长在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