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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相依为命

    却说风流在门缝里瞧得真切,那王公子口中的“金甲长戟大将军”竟然是一只大甲虫,不知是何品种,风流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甲虫生得巨大无比,足足有三四寸长,背上覆盖着金黄色带着黑点的甲壳,头上亦是覆盖着厚厚的黑色甲壳。而最特殊的是头上竟然顶着两根长长的尖角,上长下短,呈钳口状。长的一根尖角比甲虫身子还要长,看起来像是一根长戟,微微闪着光芒,锋利无比。

    瞧这造型,可不就是金甲、长戟吗?而那王公子又将手中的扇子折了起来,放了在那甲虫的长戟之下,那甲虫便钳了起来,竟然能举起来挥舞,看的那王公子拍手叫好。

    这甲虫力气极大,能举起自身十倍百倍的重物,可不是大将军吗?

    连风流都想搞一只这样的大甲虫来玩玩了,只不知这王公子的甲虫从何而来,想必是有投其所好者,费尽心思寻来的。而王公子也必然是金贵异常,他可以随手把千金的玉佩送人,这甲虫可是珍贵万分的藏品,绝非寻常蟋蟀鸟虫可比,想必是舍不得送人的。

    风流回到雅间内,得意洋洋的向着江雨欣道:“你猜我看到了什么有趣的玩意,那王公子的金甲长戟大将军你一定没见到过。”

    江雨欣知那王公子是纨绔子弟,对他的玩物也丝毫不感兴趣,道:“无聊!”

    而雪依却来了兴致,问道:“那是什么东西啊?听起来好神奇的样子。”

    风流便兴致勃勃的连说带比划,将王公子的金甲长戟大将军给描述了一番,加油添醋的,把一只甲虫也说的威风凛凛,横扫八方的样子。江雨欣在一旁听着,冷不防来了句:“我知道了,什么大将军,不过就是个屎壳郎罢了,跟那王公子一样的怂包。”

    风流摇头道:“谬论,谬论。”江雨欣也不理会他,而雪依倒觉得,那大甲虫若正如风流描绘那般,可真是威风凛凛,虫中霸王,足可称之为金甲长戟大将军了,心中着实想见识一番,但想起来那王公子的品行,还是打住了念头。

    适才风流返回的时候,并没有关上雅间的门,众人正言说那甲虫之时,却见门口走来一个女孩子,约十六七岁,和雪依年纪相仿。这女孩子面容也算清丽,但身子苗条消瘦,看起来甚至比雪依年纪还小,穿着一身的单薄衣衫,长长的头发有一丝枯黄,看起来楚楚可怜。

    女孩子怯生生站在那里,伸长了脖子向室内张望着,一只同样消瘦的手,扶着门框,另一只手臂则怀抱着一面琵琶。

    女孩子的目光与风流一接触,又慌乱的低下了头,有一些不知所措,像是被猎人发现的小鹿一样。

    风流却是毫不拘束,向女孩子笑了笑,又摆了摆手,道:“过来呀,怕什么,我又不是流氓强盗,更不会吃了你。”

    女孩子看了看另外几位,也都是面善的同龄女孩子,便大着胆子,迈开步子走了进来,走近了几步后,又躬身向众人行礼,道:“几位客官万福,小女子名叫小蝶,冒昧打扰客官雅兴了。”

    女孩子说话虽也轻柔甜美,但听起来并不是苏州本地人的口音。

    风流摇摇头道:“无妨,无妨,你吃过饭了没,来一起再吃点。”说着时拉过来一张椅子,摆到了女孩子面前。

    那叫小蝶的女孩子却是涨红了脸,也不敢坐下去,只是嗫嚅道:“不敢叨扰。”

    江雨欣倒奇了,这小蝶看起来颇为陌生,可风流却仿佛和她很熟悉,说话也是毫不客气的口气,莫非小蝶和她曾经相识?心念所及,便问道:“你和她很熟吗?什么时候认识的?”

    风流似笑非笑道:“不太熟,刚认识,怎么了?”他和小蝶也是片刻之前刚见面,但见她怀抱琵琶,怯生生的站在门口,便猜中十有八九是在酒楼卖艺讨生的女孩子,为客人弹奏琵琶曲子,来换取寥寥几个铜钱的苦命女。

    这样的女孩子往往很敏感,内心看似强大,实则脆弱,和这样的女孩子交流时,最好便是装作很平淡平常的样子。

    雅月的一支舞,可以换来千金的赏赐,那是寻常人家一辈子也赚不到的数目,而小蝶的一曲琵琶,多也只是十来个铜钱,仅够一天的吃喝。

    小蝶走得近了些时,江雨欣这才看到她怀中抱着一面琵琶,可背后还背着一个小小的竹篓,篓子里垫着小小的被子,卷成了襁褓,里面睡着个婴孩,看上去只有一岁多的样子,此刻睡得正熟,小小的脸蛋儿红红的,分外可爱。

    小蝶望着风流,黑漆漆的眼眸里闪着光,轻轻道:“几位客官饮宴无以为乐,小女子不才,愿弹奏一曲,为客官们助兴。”

    风流抚掌称快,道:“甚好,正好我吃饭无聊的很,你便弹吧,坐在这里慢慢弹,不着急。”说着时,风流起了身,关上了雅间的门,将椅子又推了推。

    小蝶点点头,满怀感激之情,将背后的竹篓慢慢的放了下来。这时,竹篓里的小孩子受了震动,醒转了过来,便睁着大大圆圆的眼睛看着屋子里的人,也不怕生,既不哭,也不闹。

    小蝶便将他从竹篓里抱了出来——是个小男孩,看起来有两岁了,也有些瘦弱的样子,却早已会站立走路。小蝶便把他放在角落里站着,轻声哄道:“君儿乖,要听话,在这里听娘亲弹琵琶,不可以乱动哦。”

    “娘亲”两个字虽然很轻柔,但传入风流的耳中,却宛如一根尖刺一般。

    有些事他其实一眼便能猜到了大概,但这般掷弃在面前,苍白而突兀,还是令他心中微微的难受,胃中也开始有些发紧。

    非但是风流,雪依等听闻小蝶不过十六七岁,而却已是这两岁小孩子母亲的时候,看他们母子相依为命,出来卖艺讨生的时候,心中也是一股酸楚。

    风流站起身,向那小男孩笑了笑,道:“君儿来,坐在叔叔这里。”说着时,将君儿抱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凳子上,围在了桌子边,又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