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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南北枝星川陨

    回到院子里之后,令参的病情没有再恶化,但是雅信监每日里仍然会派人来取他们的血。

    比起地下室的牢狱,二人活动的范围虽然大了,但被拆去的院墙又重砌了,砌得比之前还要高。星川和令参再也无法见面,只能隔着院墙互相倾听对方的声音。

    令参的身体仍旧很虚弱,星川求了多回,雅信监迟迟没有派人来给她诊治。而星川自己也病了,甚至比令参更严重。因为是男子,被取血的次数和数量要更多一些,星川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哪里又能比得上北凉人身材猛健。

    “星川哥哥,我饿了。”令参靠在墙上,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正值北凉之冬,地上连棵荒草也不曾生出,她低头望去,只有满目枯土。

    只听隔壁的声音亦是有气无力:“再坚持坚持,他们许久不曾来送饭了,想着也该来了。”

    刚说完,院门就被推开了。

    一群人粗暴地带走了星川。

    “星川哥哥!”令参费力地支撑着墙体站起来,循着声音摸索着院墙,“你们干什么?要将他带到哪儿去?”

    “郡主,放心,我们会好生伺候王爷,不会让他死的!”

    “你们回来,回来!”令参嘶哑着嗓音哭喊着,直到完全没有了气力,顺着墙慢慢倒了下去。

    第二天早上,她又是被一阵推门的声音吵醒,恍惚之间,她闻到一阵香味,来人将饭菜扔在了她的面前,又毫不留情地关上门走了。

    令参努力睁开眼睛,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今日的饭菜不像是剩菜,更不是馊的,虽然量还是很少,但真的很香很香。令参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过饭菜的香味儿了,是以她只能捧起来迅速地塞进嘴里,狼吞虎咽起来,毕竟不知这群恶人的心思无法揣度,若不好好把握这一顿,下一顿有没有还不得知。刚吃了几口,她又想起了星川,便又转身跪在地上扒着墙朝那边呼唤,然而却是许久也未曾得到回应。

    她只能失落地又去捡起地上的饭菜,重新塞回嘴里。监奴说过,不会让星川死,那么至少他就还不会死,所以自己也要活着等他回来才行。

    令参没有将饭菜全部吃完 ,她想留一些给她的星川哥哥。

    临近晌午,星川院子里终于有了动静,他几乎是被拖着扔进院子的。

    令参从睡梦中惊醒,忙坐了起来,担忧地道:“星川哥哥,是你吗?”

    对面很安静,过了许久,终于有很长的一串呼吸声传来:“阿参。”

    “星川哥哥,你还好吗?”

    “我很好,阿参放心。”

    令参听着星川的声音,比之前还要微弱,便估计要么他是又被取血了,要么那些人又对他动刑了。

    但他告诉她很好,她便顺他的意,不追问。

    令参努力笑出声来:“没事就好,害得人家担心死了。对了,今日他们给我送了饭来,不是剩饭,也不是馊的,可香了!我给你留了一些,扔过去给你吧。”

    “是吗?他们真的给你送了好吃的饭菜?”

    “是啊,也不知今日太阳打哪边儿出来的。”

    “你留着自己吃吧。”

    “那怎么行?这些是特意留给你的,就是已经很凉了。”

    “我……我也吃过了,他们将我带出去了一夜,怎么着也不能饿着了我不是?”

    “ 真的?你真的已经吃过啦?”

    “嗯。”

    令参还想说些什么,星川又叫她的名字:“阿参。”

    “嗯。”

    “我有些困了,想睡一会儿。”

    “好,那你别在这儿睡,这里风凉,去屋子里吧。”

    “好。”

    令参听对面没有声音了,便慢慢将地上的剩饭捡起来吃进了嘴里。她又恢复了些气力,但却是吃得有些困了 ,便拖着沉重的脚镣回屋里睡了。

    而此时的令参,还坐在墙边。听见了隔壁脚镣的声音渐行渐远,他才放出声来。

    昨夜于他,无疑是水深火热。他被活生生剜了一只眼。

    痛吗?很痛,痛到他当时的叫声恐怕是整个雅信监的人都听见了,当然除了被提前迷晕的令参。

    直到刚才他也想叫出声的,可他不能让令参为自己担心,不能再增加她内心的忧伤。

    于是回到小院的一路,他一直忍着,甚至不敢喘气,因为他一旦喘气,沉重的呼吸声必然会引起令参的怀疑。

    直到令参开口唤他,他才憋着气应答,同她说话。

    他跟她说困了,他是真的困了。这样的日子还有多久,他又能撑到几时,他不清楚。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对这种预感就既庆幸又担忧。

    他觉得自己活不长了,也许要先令参一步离开这个世界。若是这样,他会庆幸,他会去到远方为令参祝福。可他也害怕,令参没了自己是否会乖乖活下去,雅信监的人又是否会对她施加双重的虐待。想到这里,他不自觉摇了摇头,最好的结果便是两个人都能好好活下去,撑到有人相救的那一天。于是他忍着剧痛站起来,轻轻地走回屋子,强迫自己睡下了。

    忘川。

    噬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为凡人流下眼泪。

    “公子,咱帮帮他吧。”

    “世间之事各有命数,自然会有人去救令参,却不是我。况且此事关乎两国,我们不能随意插手。”度弦瞥过头去,不看噬月。

    “那可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你看他,眼睛都没了,他还有救吗?”噬月看着忘川对岸站着的人道。

    度弦也盯住那人,心中五味杂陈,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已死之人,我亦无奈。”

    “那怎么办?”

    “走吧。”

    “走?咱不是来劝解他的吗?”

    “想来他也只是想看看最终那令参的结局会是如何,便让他看吧。”

    “那过了轮回的时间怎么办?”

    “此也是他的命数,况且我没有别的法子劝他,只盼那冥王能因着他的经历想起一些旧事,对他网开一面吧 。”

    “那咱们现在去哪儿?”

    “北凉。”

    “啊?不是说有人救她吗?”

    “是有人救她,所以咱们得去守着,一旦出现诚愿祭血之人,便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