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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舞长欢雨催别离

    “神医,方才多有失敬。敢问神医,这招身之术,施在人的身上,可有什么副作用?”

    “自然。任何巫术都是有代价的,施术之人会在三年之内变成白发苍苍的老者,而受法之人虽不遭罪,可既她受了此法,定是为了达成什么目的,自然在人前,要日日装作病秧子。”那神医道,“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可见此人心思非同一般。”

    王后还是觉得,商夫人根本没理由做这些,她为何要装病?又是谁甘愿冒着这般危险替她施了法?

    “想必娘娘心中多有疑虑,出家人不打诳语,却也不能随意插手他人的命运,娘娘,老衲只奉劝您一句,请娘娘尽早离开这儿,否则必遭灾祸。”

    住持又拿出一卷经文,道:“娘娘说要替本寺抄写经文,便就请娘娘在此抄写吧。”

    说着住持带着神医离开了经阁。

    王后打开那卷经文,一张字条赫然从中掉落,上只写着一字:“危”。

    抄完经文已是后半夜,王后今夜不打算再回偏殿。

    她踌躇了一夜。

    既住持与那少年如此苦口婆心,她断然不能再在这寺里久留。

    离开之前,她想最后再作一番试探。

    翌日一早,她便命人采了束花儿放进了商夫人的寝室,果不其然,商夫人通身又起了一片红色的疹子。

    王后犹记得第一次见商夫人时,带她逛了御花园,商夫人还夸花园里的花好看,那时,她的身体并无异常。

    心下确定后,她吩咐人先回宫传了信,自己又去了商夫人处与之周旋。

    “折桑节已过,娘娘为何忽然要走?是宫中出了什么大事吗?”商夫人听闻王后要回宫,显出一副惊异的模样。

    “嗷,没有的事,是……是夏儿,夏儿病了,本宫要回去瞧瞧她。”

    “哎呀,公主殿下病了?那可是大事儿,那我随娘娘一道回去。”

    “万万不可!你怎的忘了?替你请的佛子还没结束呢,你且得留在这里。我已托了住持,寻了寺中僧人为你抄经。况你如今病着,这里的天气又变化不定的,不宜奔波。待佛子做完了,我再派人来接你。”

    “可如今外头也下着雨呢,娘娘不如再留一晚吧,或许明日会好些。”

    “哎,可我实在担心夏儿,一刻也不想等了。你且安歇着,我这就走了。”

    没等商夫人再开口,王后已往殿外走去。

    轿子停在山下,下山的路需香客们步行。王后被一左一右两个宫人搀着,一路顶着风雨向山下行去。

    偏殿之内,一个人影忽然出现。

    “她走了。”

    “我听见了。”

    “那你还不快去追?”

    “怎么追?她带了很多侍卫,又是阴雨的天气,我这副身子骨,如何能动得了她?”

    “真是可惜,这样的天气,正是做那件事的好时候。可惜我碰不了药,不然直接……”

    “她回去,你也可以。”

    “不行,蓝国人信佛,若我贸然回去,王后定会起疑。”

    “谁说要你正大光明地回去了?这些年来你甚少出门,京中认识你的人不多,回去之后,你随意找间客栈住下……不过……我忽然想到,她这么着急回去,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

    “怎么可能?你我之事,这般隐蔽,她不可能发现。”

    “好吧,那你先回去吧,我随后就到。”

    山间多泥泞,前些年王后便想着为这寺庙多捐条路,前任住持说,香客们若心诚,自然不惧道路崎岖,于是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而今王后只觉得那都是些什么没用的话!

    总算,天黑前,一行人赶到了山下,王后见到一个人影站在人前,靠近一看,发现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她瞬间就冲过去抱住了孩子,又哼哼唧唧掉下眼泪来。

    蓝桑枝从未见过母后如此模样,跟个孩子似的。

    她温柔地抚慰着王后,道:“没事了,没事了,母后,不怕,我们回家。”

    王后点点头,随蓝桑枝上了轿子。

    “夏儿,你怎会来此?”

    “我收到母后连夜送进宫来的信,便知事有蹊跷,下午就过来等着了,只是山上时不时冲下落石,实在难行,才没能上山接应,望母后恕罪。”

    “你有什么罪!你有这番孝心,母后高兴还不及。只是幸而你没有上山,我和商夫人说是因你病了才要回宫,你若上了山,就露馅了。”

    “对了,你父王呢?他如何?那名刺客,据说是秋山一族……”

    “母后,您知道了?”

    “嗯,你叫我把商夫人带过来时我便一直和宫里边儿保持联系。你父王……他心里一直挂念着秋山祺……”

    “母后,你可知当年内情?”

    “夏儿,你千万别听信谣言,你父王他……不可能是害死祺后的凶手。祺后是他此生最珍爱之人,即便她不在了,仍然没有任何人,能撼动她在你父王心中的地位。”

    “可是,母后……”蓝桑枝想告诉母后自己的父王究竟做了什么。

    “那夜,是我……我和你父王亲手为她收的尸。”

    “什么?”

    “那夜……秋山祺死的那一夜,你父王原本就在我这儿用了晚膳,该歇下来的,可他用膳时却总是心不在焉的。我当然知道他的心思。即便秋山祺被关入了冷宫,他也常常偷偷地去看她,他还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可一个王的行踪,谁又会不仔细瞧着,只是知道了,大家都装作不知道罢了。”

    “那夜我终于忍不住,将心里话全说了出来。”

    “我说我恨他,恨他朝秦暮楚,明明娶了我,却又爱上了别人。认识秋山祺之前,他的最佳王后人选,是我呀。我并非要贪图这王后之位,只是他曾承诺我的,都在秋山祺入宫后抛诸脑后了。”

    “渐渐地,我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他却又来打破。”

    “秋山祺被废后,我顺理成章被封了后,每每见到他,他总是不自觉提起秋山祺,一面提一面又说心里已经没有她了。”

    “这样口是心非,一眼就能被拆穿的谎言,他偏要无数次地在我面前提起。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