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忐忑的说完所有，裴松之被司抱在怀里，垂着眼，一言不发。
许久之后，美人抬起头，望向天空上那轮圆月，“我有伤害过这世间生灵一分一毫吗？”
司将头埋在裴松之颈窝处，静静的陪伴着。
裴松之伸出手，灵力飞速运转着，模拟出了一个虚空屏幕，屏幕对面很快出现一个身影。
小桐出现在屏幕对面，仿佛早就料到一般，叹了口气，“宿主……我也没有办法……就算她活着，也是无时无刻受着千万孩童的怨恨而活，但要想拯救那些孩童，那她只有消失，她生来便是一个错误的存在。”
“嗯，我知道，”裴松之心知肚明，“但我想，最初的我，也许会知道……”
“裴！”小桐听着慌忙出声，想要阻止，却被裴松之打断。
“嘘——小桐，我只是给你打个视频，看看你过得好不好，”裴松之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大脑，“我那么聪明，肯定是有办法的。”
又聊了几句，裴松之收回灵力，转身抱住司，后者也紧紧的搂住自己的爱人。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爱人现在极度不安，但他不明白为什么，他能瞬间杀了其余所有人，能绝对保证他的安全。
裴松之捧着司的脸，就这么看了好一会，“司，你现在知道什么叫做爱了吗？”
司果断的摇摇头，“不知道，但裴说什么都一定是对的，我相信裴。”
“那如果我消失在这个世界呢？”
“……，”这一个问题让司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裴松之以为他不会回答，最后低沉的声音传出，“那一定是我做错了什么，惹得裴生气了，我会去惩罚自己，裴不气了再回来就好。”
听到这裴松之眼神落在了司为了逗他欢喜，一直没有收回去的尾巴，妖族的象征，“所以，这也是你的惩罚吗？”
记忆的锁链在慢慢被打开，几世的回忆炸裂般的冲进裴松之的大脑里，痛苦让他浑身不停的颤抖。
司将人抱在怀里，他知道裴在做一件很艰难的事，他要慢慢等待，等待是他最擅长的事。
怀中抬起一只修长的手，慢慢落在司的脖子上，不断的收缩，司没有反抗，随着窒息感不断加深，在最后一刻，终于松了力道。
裴松之睁开眼眸，金色的瞳孔因为记忆恢复，竟有些微微发亮。
“世界……”爱与恨交织缠绕太深，司将裴松之稳稳抱着，就算差点死亡也没有松手，听到爱人的呼唤，依旧是第一时间回应。
“我在，裴是在叫我吗？”
裴松之又呆坐了好一会，一滴泪从眼中滑落，“烦死了，累死了，凭什么？”
抱怨的话语不断说出，司抱着人轻轻拍着背，慢慢哄着，“没事没事，有我……”
“你有个什么用啊！”裴松之哭着狠狠给了司一拳，没用灵力，单纯的拳头砸在司的胸口，想要说出的话同时也憋回在喉咙中。
论对错，他没错，小桐没错，司没错，女孩也没错，从始至终他们都没有错，错的是那些坏的生灵。
妖族上一任首领皆已死去，所有错误的存在已经被抹除，但是呢？大批大批的麻烦……好多留下的错事，都让他来解决。
泪不断的落下，裴松之低声抽泣着，他找不到，他在记忆中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办法。
让女孩活着，但活着的她会被成千上万的怨灵折磨，生不如死。
让怨灵得到超生转世投胎，但女孩会死去，她将永远不复存在。
这对谁都不公平，他们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裴，别哭，”司轻轻擦去裴松之脸上的泪，“累了就休息，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