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心酸苦,难受得呼吸困难。
“哥,你没有见到凌桓,与东平侯府下人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他也不知道,是吗?”
哥哥看着我,随后沉重地点头,我两眼一黑,觉得此事更不简单,京城里几乎谁都知道邱凌桓是住在我们家里,爹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那些人却有意瞒着他。那这些人如此热情设宴款待凌桓,究竟出于什么目的。这些人,难道都是诚亲王的人吗?
可惜我们家根基太浅,又刚来京城不久,全然不清楚这些王侯世家之间的关系!
娘亲已经吩咐了秋棠拿来了家里常备的药箱来,我压抑着心中的不安,与娘亲一起帮哥哥处理伤口。
“哥哥,一会儿,你去写明天进宫的奏书,如果今晚凌桓哥哥没有回来,那我明天一大早就去东平侯府等他。”
“好。”
这一夜,我们全家几乎谁都不成眠。而凌桓,果然没有回来。
大清早,我就与茜雪赶去东平侯府。
抵达东平侯府后,守门的下人并不识得我,我递过去姝染送我的那枚玉佩,上面有一个“萧”字,姝染曾告诉我,只要有这枚玉佩,即便没有下人通传,也可以直接进去找她。
我今天也只能拿这枚玉佩来碰碰运气。
“我是宁远侯府二小姐萧姝染的朋友,想求见你家灵琬小姐。”
灵琬小姐就是那日赏梅宴时第一个作诗的李灵琬。我想着或许可以通过见李灵琬,进东安侯府去找邱凌桓。
小厮接过玉佩,仔细端详了一眼,迟疑了一会儿,问道:“请问小姐贵姓。”
“姓宋。”
“宋小姐稍等。”
不一会儿,小厮就让我进去了,彼时李灵琬刚起,见到我很是疑惑。我与她除了在宁远侯府见过一面以外,再不曾有过交集。不过她还是十分和善地问了我的来意。
我没有绕弯,也无暇绕弯,坦白自己是来找邱凌桓。
李灵琬很是惊讶,“宋小姐与邱公子是什么关系?”
“我与他定了亲,是他的未婚妻。”
李灵琬愕然,十分不可置信地看我。大约也觉得我这样的行为太过离经叛道,竟然直接上别人家里去找未婚夫!
可是我别无他法!
“我是听说邱公子昨夜与家父家兄喝酒聊天,相谈甚欢,太迟而被我父兄留着宿在了府上,宋小姐且等等,我让人去看看。”
我感激地向她躬身一拜,“多谢李小姐。”
不多时,我果然在东安侯府里见到了邱凌桓。看见我,他先是惊讶地愣住,随后又隐隐不安。
“梓凝妹妹,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眼圈发红,无暇去说其他,“凌桓哥哥,家里出事了,你快与我回去。”
“出事了?出什么事了?”他十分疑惑。
“先回去,路上边走我边同你说。”
见我这般着急,他便有也紧张起来。什么也没有再问。
辞别了李灵琬,我与邱凌桓快步走出东平侯府。我看到李灵琬看我的目光很复杂,隐隐还夹杂着同情,可我无暇去分辨。
上了马车,我才同他说了爹爹的事,邱凌桓顿时僵住。
“你说宋叔叔因为贪污而获罪入狱了?这不可能,宋叔叔一定是遭人陷害。”
“我知道,爹爹不是这样的人。”
随后又问道:“凌桓哥哥,你觉得,会是谁要这样对付爹爹?”
他刚想说话,忽然意识到什么,整个人瞬间如遭雷劈了一般。“那,现在,怎么办?”
“一会儿,你与哥哥一起进宫去求见皇上,或许皇上会重新让人审查此事。”
他点了点头,一会儿,又迟疑问道:“倘若皇上不见我们呢?”
“哥哥写了奏诉,即便不见你们,那奏诉皇上总归会看一眼吧!”
邱凌桓点头,随即沉默下来。我也沉默,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仿佛随时可以跌进万丈深渊。
忽然,手上一暖,凌桓握住我的手,“梓凝妹妹,别怕,我和铭翊一定会想方法帮宋叔叔洗清罪名。”
我抬眸看他,勉强笑着点头。
马车很快到家,看到脸上有多处乌青的哥哥,邱凌桓很是疑惑,我哥淡笑一下,只说没事。
一会儿邱凌桓换了衣服,两人一起上马车进宫。
我们全部的希望,就在他们这一趟进宫了,否则,不知该去求谁,才能救出爹爹。
中午的时候,他们回来了,垂头丧气。如此模样我便知道,他们没有见着皇上。
“哥哥,没有见着皇上吗?”
“内侍公公说,皇上忙着处理公务,无暇见我们。但是奏诉已经递上去了,内侍公公说会帮我们呈递给皇上。”
那便还有一点点希望,我如此安慰自己。
每个人的情绪都十分低落,头顶都笼罩着重重乌云。
却就在这时,吏部派人来宣布授职结果了,哥哥被安排去涯州岩山县任县丞。
瞬间,哥哥惊呆了。
“宋县丞,恭喜恭喜了,赶快接文书吧!”吏部小官对哥哥阴阳怪气笑道。
哥哥颤抖地伸手去接,面如死灰。
涯州是大兴国最远的地方,而岩山县则是涯州最穷且最偏远的一个县,向来,只有那些被重重贬谪的官员才会到哪里去任职,新科进士从未有过这样的授职情况。哥哥恍惚地看着手里的授职文书,整个人仿佛都失去了灵魂。
邱凌桓似乎想到了什么,也顿时面色惨白起来。
可吏部之人只带来了哥哥的授职文书,邱凌桓颤抖地问道:“大人,有臣的文书吗?”
“探花郎莫急,状元、榜眼和探花的职务安排上边还在商议,可能还要等几天。”
“多,多谢。”
我听到凌桓长长松了一口气。
吏部小官离开后,娘亲终于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晕过去了。
“娘,娘你怎么了?”我大惊,连忙与秋棠一起把娘亲扶住,可是娘亲已经失去了意识。
哥哥和邱凌桓都惊得面色惨白,忙把娘亲扶到床上去休息。
大夫来了之后,说娘是惊忧过度,才导致的昏厥。我守在娘的床前,心如刀绞。而哥哥,仿佛灵魂出窍了一般,一直呆呆的。
午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