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个体热,一个畏寒,睡在一起倒是十分相得益彰。
起初林清栀缩在裴廷渊身下,把他当被子盖,后来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又把他当枕头抱着。
抱着抱着就觉得手感不对,哪有这般筋道的枕头?
还这么大只。
还是恒温的。
她睁开眼睛,看清自己正像只八爪鱼一样扒拉在裴廷渊的身上,惊地差点叫出声。
天啊!她怎么就爬了他的床??!
他昨夜陪她睡觉,可一直是规规矩矩的!
而她……
竟然爬了他的床!!
不行!这事儿绝对不能让人知道!不然就完了!
得趁他还没醒,赶紧逃!
捉贼捉赃,捉奸捉双,只要没被逮个现行,这事儿就能抵赖掉!
林清栀手脚并用地往床沿爬,却听得门“吱呀”一声响,依稀还有红蕊那丫头的说话声。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别进来!”她大喝一声。
就见身旁的裴廷渊诈尸似的直挺挺坐起身,瞪着眼睛看看她,又看看自己,一把揪起被子掩住赤裸的胸口。
那样子,活像一个受了糟蹋的大姑娘。
“将军,我……”
林清栀不知该如何解释,卡了许久,却还不见红蕊进来。
原来方才只是门没关,被风吹了一下才发出声响,红蕊也好好地在院子外玩耍。
可当她远远听见有人叫她“进来”,便蹦蹦跶跶跑了过来。
“我来啦,谁喊我?”
真是弄巧成拙!
林清栀慌忙跑去拴上门,回来向裴廷渊解释:“将军,婢子,婢子不该睡过去……婢子也不是有意……要爬您床的……”
裴廷渊缓缓放下被子,低头看看左胸口的伤,那一处已经不痛了,还有点痒痒。
先前的针刺和灼热感全都无迹可寻,好像不曾存在过。
或许是幻觉吧?
他没多想,抬头饶有兴致地看着林清栀。
“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多说无益,你既然已与我食同器,寝同床,是不是该对我负责?”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竟成了她要对他负责,林清栀心中万分懊悔。
“要怎么负责?我,我不是答应您了吗?帮您管理府中庶务。”
聪明人说话都不会说透,意思到了即可。裴廷渊自认为是个聪明人,所以当时他提出那个要求,意思就是成婚。
现在听来,意思也是成婚。
“行,那就这样说定了!”他翻身下床,“我现在就去王家,把认亲之事先定了!”
然后再议成亲之事。
林清栀见裴廷渊竟然丝毫没有为难她的意思,这么快就不计较她爬床的事了,自责是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
裴大将军算得上是个正人君子!
她整理好衣服头发,刚一走出内室,就听见外头响起吴秋莲的声音。
“红蕊,瞧见你巍大哥没?哎你这丫头贴在门上做什么?听墙角呢?”
红蕊脆生生地答:“方才我听见秀玉姐姐在将军房里叫唤,可他们现在锁着门不让我进。”
吴秋莲刚嫁给王巍不到一年,小夫妻俩正是烈火烹油的时候,听了红蕊的话,她很自然就浮想联翩了。
又看了一眼林清栀半敞的屋门,掩嘴直笑。
“他们呀,是在说悄悄话呢,红蕊乖,咱不打扰他们!去院子外头玩儿吧!”
后面的声响林清栀没仔细听,她光顾着着急了,心虚地团团转,嘴里直念叨。
“怎么办?出去被撞见了可如何是好?但也不能一直不出去吧?真是说不清了……”
裴廷渊觉得被撞见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想到吴秋莲说她脸皮薄,便道:“别急,我带你翻窗。”
“那怎么行!要是你的伤再崩了可怎么办?”
林清栀否定了他的这个建议,可眼一花,双脚已经离了地。
“呀……”
她低声惊呼,眨眼间就已经被裴廷渊打横抱着跃出了窗外。耳边听得几声风啸,再看时,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他的伤也好端端的,没再渗血出来。
林清栀刚要松口气,就看到吴秋莲站在屋门口,睁大眼睛呆呆瞅着他们。
“啊呀!”
她又惊呼一声,反应过来后,赶紧搂住裴廷渊的脖子,身体贴近他,挡住他胸口的伤。
吴秋莲也是一千一万个没想到,自己就是好心帮林清栀关一下屋门,掩盖她在裴廷渊屋里的真相,却没想到还能看到这么香艳的一幕。
“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她一手捂住眼睛,一手替他们关上了门。
林清栀维持姿势伏在裴廷渊肩头,脸红得滴血。
这一天天的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
有了这一出,林清栀说什么也不肯跟裴廷渊去王家。
借口给王裕丰的衣服还没做好,不能就这么空着手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足足一天。
期间她的风寒倒是给养得差不多好了。
等衣服完工,再没了借口,林清栀才羞红着脸,被裴廷渊领去了王家的宅邸。
王裕丰对认亲之事颇为重视,在正堂接见二人,自己端坐主位,下边儿站着王巍和吴秋莲。
看着裴廷渊和林清栀并肩而立,从没这般高兴过。
他没有女儿,只有三个儿子,两个大的前些年战殁了,只剩下王巍。
现在多了个乖巧漂亮的女儿,哪能不高兴?
再说这个闺女儿又是得了裴廷渊青眼的。
听王巍说,裴廷渊竟像个楞头小子一样故意招惹她,事后又为了哄她高兴,被她骂两句也甘愿。
而据吴秋莲亲眼所见,裴廷渊大白天的,赤身将她抱在怀里……
他本就将裴廷渊视作自己的亲儿子,现在认了林秀玉当义女,往后要是能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