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栀要不是看到沈濂肩上扛着一只狐狸,手里提着一只獐子,才不会理他。
“踩小人碰到个牙尖嘴利的。”她不咸不淡道。
沈濂知道她在嘲讽他,回道:“还有谁比你更牙尖嘴利的?你怕不是踩到了自己的假牙。”
林清栀道:“把我辈分抬这么高,你岂不是得喊我一声姑奶奶?”
“是!姑奶奶!”
沈濂说不过她,决定不和她计较,兴冲冲地向她展示战利品。
“怎么样?对你看到的还满意吗?我还打了一头山猪!已经放信号通知人来抬了!九分到手!谁与争锋?”
“赏!重重有赏!”林清栀把装水的囊袋递给他,“这是姐姐们刚打来的山泉水,快喝吧。”
沈濂一脸怀疑地接过,“确定这水干净?别是你泡过脚的。”
那几个妇人被他逗得咯咯直笑,眼睛直往他英俊的脸上瞥。只觉得他的爽朗阳光将刚才裴廷渊在她们心里留下的阴霾一扫而光。
可惜好景不长,裴廷渊很快也回来了,进来时双肩上横扛着一头野狼。
那狼仰着脖子,半张的大嘴里露出两排尖锐獠牙,闪着森森寒光,十分骇人。
把那几个妇人又吓得不轻,尖叫着紧密团结在林清栀周围,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狼被丢到地上时,发出“砰”一声巨响,估摸着有百来斤。
那就是五十分!
沈濂掐指一算,他们队伍满打满算也就三十九分……
“我再去碰碰运气!”
他气咻咻地站起身,离开前对林清栀小声道:“这样下去不行,咱俩结盟吧?你帮我拖住他,别再让他出去屠杀小生命了!”
林清栀点点头,决定出一份绵薄之力,不能坐以待毙。
她身残志坚地扑腾到裴廷渊身旁,双手奉上水囊,冲他谄媚地笑。
“将军。”
裴廷渊皱眉,警惕地看着她,“干什么?”
林清栀,“你没受伤吧?”
裴廷渊,“没有。”
林清栀,“累了吧?”
裴廷渊,“还好。”
林清栀,“将军,坐下歇会儿吧?饿不饿?吃点东西好不好?”
裴廷渊,“管好你自己。”
林清栀,“……”
她瞥了眼角落处堆着的三分半,楚楚可怜地说:“将军,我饿了。”
裴廷渊问:“你不是带了干粮吗?”
林清栀道:“吃完了。”
裴廷渊从包袱里拿出两张饼递给她,“吃吧。”
林清栀不接,双手背在身后,“我想吃热乎的。”
裴廷渊,“行,一会儿升火,把饼烤一烤。”
林清栀,“……”
这人怎么这么不解风情?
还是小气?不舍得给她吃?
她索性把话给挑明了,“将军,我受伤了,是不是应该以形补形?”说完朝山鸡、兔子、大雁努了努嘴。
裴廷渊这才反应过来,“你想吃鸡腿?”
鸡才半分,要吃就吃分数高的!林清栀指指兔子,“我要吃兔腿,兔腿有劲儿!”
裴廷渊于是把干粮送给几个妇人,“辛苦了,你们走吧,快些离开这里。”
随后去捡了柴来升火,把处理好的兔子烤了。
林清栀盘腿坐在火堆旁,等兔子烤好,接过裴廷渊撕给她的兔腿就啃,啃完一抹嘴,又道:“没饱,还想吃。”
裴廷渊再迟钝也瞧出了她的小心思,使劲压下弯起的嘴角,纵容地问:“还想吃什么?”
林清栀说:“大雁!”
裴廷渊问:“大雁靠飞的,山鸡靠走的,大雁腿能比山鸡腿有劲儿?”
林清栀脱口而出:“大雁分高啊!”
怎么把实话说出来了?
“不是!”她急急改口,“大雁飞得高啊,寓意好!”
裴廷渊笑着摇摇头,去把两只大雁的腿给卸了,但烤出来肉很柴,不好吃。
看林清栀吃得很痛苦,他很自觉地去切下一只山鸡腿。
恰逢沈濂拎着两只新捕到的兔子回来,看见他们起的小灶,惊了一惊。
“天啊!我的姑奶奶,你这是偷不到就吃掉啊,实在是龌龊至极!配和我结盟!”他向林清栀竖起大拇指。
林清栀朝他拱拱手,“过奖过奖。”
“那你继续搁这儿搅屎,争取把这匹狼也给吃了,我再去加把劲儿!”
沈濂走时把猎物都扛走了,不知是不是怕也被她给吃了。
林清栀其实已经很饱了,摸摸肚皮,往后一倒,直接躺了下去。
“将军,我想睡觉。”
“那就睡会儿吧。”
裴廷渊往火堆里添了把柴,又拨弄了两下,火“呼”的一声烧得很旺。然后将地上的骨头包起来,拿到外面。
林清栀感觉暖洋洋的,翻了个身,真就这样睡了过去。
直到听见一声野兽的咆哮。
很响,很近,还拖得很长……
是老虎!
林清栀倏地瞪大眼睛,一下惊坐而起,扯开嗓子大喊:“将军!将军!裴廷渊!有老虎!”
“危险!别出来!”裴廷渊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老虎怕火,你给我待在火堆边!”
林清栀想都没想,奋力爬了起来,抄起一根燃烧的粗枝就往外蹦。
她怎么能躲在洞里守着这堆火?
火总会灭的,到时候她一样会被老虎吃了。
再说都是因为她任性妄为,非要烤那些腿吃,才会把老虎给引来的!
她要和裴廷渊一起并肩作战!
“裴廷渊!坚持住!我来了!”
回答她的是老虎的一声长长的怒吼。
林清栀心头大震,加快速度往外挪,先是闻到一股浓重的腥风。
等出了洞口,正看到不远处一只巨大的吊睛白额虎抬起前肢站立起来,朝裴廷渊扑了下去。
“裴廷渊!”
林清栀顾不得许多,将燃着火的树枝掷了出去,趁老虎转头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