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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病了是大事,这段时日皇宫里很热闹,探病和探虚实的都有。

    几个皇子也勤于在皇帝面前抛头露面,好在机会到来时,能及时把握住。

    偏偏二皇子卫桁一连数日都窝在府里不出现。

    卜忠仁将自己的推断跟卫珙说了,撺掇他把卫桁喊进宫来。

    卫珙本就是个鲁莽冒进的主儿,病中又肝火虚旺,暴脾气一点就着。

    倒不为别的,他一心只怀疑林清之这次假死是为了和卫桁双宿双飞。

    不然那日进宫,他怎会是由卫桁带进宫的?卫桁那般帮他又图什么?

    这两个人利用他扳倒林尧,最后什么甜头都没给他尝到,还弄了个烂脸的死人吓唬他,又险些将他好男风的秘密败露了出去,真当他是傻子,可以随他们揉扁搓圆的吗?!

    除了私愤,卫珙也吸取了教训,不敢再不听卜忠仁的话,将功补过,按他所说的立时三刻把卫桁召进宫。

    卫桁来时,右手臂明显动作不便,行礼都有些抬不起手来,就连端杯茶都吃力。

    卜忠仁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冷笑,但暂时不动声色。

    他先前命人在东宫门口的青石板上洒了些面粉,小太监量过鞋印,趁进来上茶时偷偷报给他:“8寸,分毫不差。”

    这更印证了他的猜想,上次那个在皇帝面前验身的林清之,就是卫桁假扮的!

    好!

    太好了!

    他丢了个林尧,就折他们一个卫桁!

    这一局他不亏!

    卜忠仁白胖的脸上露出一丝阴损笑意,朝卫珙使了个眼色。

    卫珙收到信号,倒在床上哼哼唧唧:“二弟,你来,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等卫桁依言走到床边,他趁着卫桁一个不留意,弹起来一把抓住卫桁的手臂,果真如卜忠仁所推测的那样,摸到了衣服里头缠着一层绷带。

    卫珙顿时全没了顾忌,大喊大叫起来:“好啊!果真如此啊!来!来人!快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卫桁被他旺盛的生命力吓了一跳,捂着右手臂接连后退两步,没等反应过来就被早已等候着的护卫用刀架住了脖子。

    手臂被扣住的一瞬,他雪雪呼痛,继而惊怒出声:“太子殿下这是做什么?我犯了什么错?”

    卫珙道:“你做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卫桁道:“太子不过就是怪我没早些进宫探望,但何至于要刀剑相向?父皇若是知道定要生气,你还不赶快放了我!”

    卫珙啐道:“呸!少拿父皇吓唬我!你其实心里很害怕吧!我就是要拉你去父皇面前,让父皇看清楚你的真面目!”

    卫桁一听这话,脸色骤然一变,拼命反抗起来,“放开我!你们若是伤了我,全家的脑袋都不够砍的!”

    他毕竟是皇子,持刀的护卫多少有些忌惮,不敢真的伤了他,手一松,就被他挣扎到了殿门口。

    卫珙急得双脚跳,下床指着他们大骂:“你们吃干饭的吗?这么多人制不住他一个!要是让他跑了,你们的脑袋现在就都别要了!快给我把他绑起来!”

    这下众人都用上了十足的力气,卫桁被反剪着手动弹不得,扯着嗓子大喊:“你们敢绑一个试试,我要见母妃!我要见母妃!”

    卜忠仁闻言对卫珙道:“此事若受到贤妃娘娘的阻挠,恐怕皇上会网开一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把这件事给糊弄过去。不如现在就卸了他的衣袖,带着确凿证据再去皇上跟前理论!看他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卫珙觉得有理,下令道:“快!把他的衣袖给我卸了!”

    卫桁怒道:“卫珙!你还真有断袖之癖!你恶不恶心!”

    “闭嘴!”卫珙气急败坏地大叫:“把他的嘴给我堵上!若再多说一个字!就把他的舌头给我割了!都愣着干什么!衣服快扒了啊!”

    护卫即刻遵令行事,拿布堵住卫桁的嘴,然后七手八脚解了他的衣带,把他的衣衫全都褪开。

    卫桁就算被堵着嘴,也拼命呜呜大叫,屈辱得红了眼睛,愤恨地瞪着卫珙。

    突然殿外响起小太监仓惶的声音:“皇上!贤妃娘娘!”

    贤妃和皇帝踏进东宫正殿时,就见卫桁被十几个带刀护卫围在中间,宁死不屈地傲然挺立,身上的衣服被剥得七零八落。

    看到皇帝,他们哗啦啦全都跪倒了下去,刀剑也都被丢在地上。

    贤妃见儿子如此狼狈,又惊又怒,不管不顾地质问卫珙:“太子殿下!你为何要这样对待桁儿?他是你的弟弟啊!他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你非得如此羞辱他!”

    说着走过去跪在卫桁身旁,哀哀泣诉道:“皇上!桁儿受此屈辱,我这当娘的实在不能接受!求皇上为我们母子做主!求皇上!”

    皇帝看到卫桁被反绑双手,身上衣衫残破,露出赤裸的胸膛和一条胳膊,也是惊怒异常。

    又联想到关于卫珙有断袖之癖的传言,以及他企图强占林清之,害得林清之自尽的事,气得头晕了晕。

    “你……你!”他指着卫珙,凛声喝问:“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是不是病昏了头!发疯了!”

    “父皇!父皇明鉴!”卫珙跪行到他面前,“是二弟,他扮作林清之蒙骗父皇!父皇你看到这个就明白了!”

    他说罢转身下令:“你们,你们快把他手上的绑带给解了!”

    那些护卫赶紧去解卫桁手臂上的绑带。

    绑带从卫桁的手肘一直到肩头,严严实实密密匝匝缠绕了好几圈,整条臂膀都遮住了。

    等绑带解除,整条臂膀露出来,上面却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怎么会?怎么会没有呢?!”卫珙惊诧地直摇头,难以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卜忠仁上前仔细检查,龙纹烙印和自己留下的伤全都没有,他再用指甲用力划上两道,皮肉上立马出现了抓痕。

    真是一点不假!

    卫珙惊慌失措,指着卫桁问:“你,你没事缠这个干什么?你装受伤干什么?你故意诈我!你装受伤故意骗我的!父皇!他诈儿臣!儿臣是被他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