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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科举世界2

    “少爷,这雪眼瞅着马上要下下来了,您身体弱可不能受凉,咱先找地方躲躲。”小毛扶着自家少爷伸长个脖子自处看着,就怕少爷回去生病。

    小毛家在村子里,人穷孩子还多,他排行在中间爹不疼娘不爱,于是被亲娘提着卖给了县里的地主家。

    “小毛啊,娘送你去吃香的喝辣的,你可得听主家的话。”

    他呆愣愣的被娘抓着按了个手印,从此之后一条贱命就卖给旁人了,那天下午他送娘出门,娘直到走过了巷子口也没回头,他知道自己没家了,伺候好主家才是正理,他很听话,所以主家瞧着他年岁虽然小点,但是看着比旁人稳重,于是指派他伺候小少爷。

    少爷是个好人,他求少爷给自己起个名字,谁知少爷听了之后只是笑笑,说他没有权力更改自己的名字。

    “小毛就很好,总归是你父母最后给你留下的名字,难不成不换名字你就不好好尽心伺候了吗?”

    少爷身子不好总喜欢日咳夜咳,稍微有个不注意就得发个三四天的高烧,老爷夫人就这么一个孩子,所以什么都依着少爷,养的十分金贵。

    不过小毛总感觉少爷对周围的一切事物都淡淡的,好像什么都不关心不在乎,成天的坐在廊下发呆,一下就是好几个时辰。

    突然有一天少爷喜欢上了看书,小毛觉得少爷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活过来了一样,老爷夫人也有这种感觉,于是见天的去周围县城搜罗各种书本扩充到儿子书房中,后来小毛发现少爷过目不忘,看一遍就能直接背下来,小毛非常激动,想要告诉夫人老爷却被少爷拦下来。

    “父亲母亲平日就担心我看书影响我的身子,现在你告诉他们这个消息,想必他们会更加愧疚。”

    小毛那时候不理解,后来他懂了,少爷有一次背着大家偷偷躲在屋里看书生了病,过来的郎中说是因为看书伤神,最好让少爷少看点或者直接不看,要不然会影响寿数,夫人压着嗓子低声啜泣,老爷也是声音颤抖的应着。

    小毛心里也不好受,他心想,幸好老爷夫人不知道少爷过目不忘,不然此时岂不是更加难受。

    少爷大概也听到了郎中的话,醒来后也不再提看书的事,就只是继续回到廊下,没事侍弄侍弄些各种花草。

    “小毛,咳咳……那有个小柴房,先扶我过去吧。”

    小毛回过神赶忙将少爷扶过去,谁知在柴房门口少爷将自己拦住。

    “离山下还有一段路程,你先去找母亲,告诉她我在这先避着雪,省的她着急担心。”

    小毛应着,又将手中的镶着雪白色狐狸毛的白色大氅给少爷披上,赶忙下了山。

    谢知简目送小毛的身影消失在尽头,他摩挲了下手指,不知道自己刚刚那股莫名不想让小毛进屋的冲动是哪来的,他抬起头,看着空中已经飘洒下点点雪花,转身推开了门。

    屋内有着极重的霉味,想必很久没有人来了,只是谢知简闻到了霉味之中夹杂着的异样的气息。

    屋内除却门口透光处有点光亮,其余地方一片昏暗,只是谢知简依稀瞧着,最暗处似乎有人正躺在地上。

    他顾不得想什么直接揽着那人的肩膀抱起,馨香之味扑鼻而来,谢知简一僵,察觉出这是个女子,女子浑身发烫,嘴中还呓语不断。

    海映月被梦魇困住,脑海中一直浮现在那官员家中的事情,官员后院中有数不清的莺莺燕燕,大多都是被那位官员欺侮强占而来,官员在某些事情上有癖好,受宠的女子经常第二天身上没有一块好地方。

    渐渐的大家凑在一起抱团取暖,可总得有人伺候官员,于是作为偏远县城酸秀才之女的的海映月自然是最为“受宠”,夫人看不过去经常会派郎中给她医治,但是因为夫人式微,能做的想做的也仅限于此。

    后来钟光文来参加官员举办的宴会,一向谨小慎微的海映月听说海思澄会来,她虽然恨海思澄,可是她如今也只认识一个海思澄,海映月贿赂了个小丫鬟叫海思澄与她一见,若是父亲弟弟母亲知晓她给人做妾定是无法忍受,她只想知道家乡亲人的近况,想知道他们过的好不好。

    海思澄不知为何憔悴了很多,即使她脸上盖着厚厚的脂粉,不过她在看见海映月后倒是不再暗藏嫉恨,而是满脸同情,眼眸中还夹杂着些许廉价的愧疚,海思澄说叔叔弟弟已经逝去,她也已经派人回去照顾婶婶,让海映月保重自己的身体。

    海映月怎么回去的不知道,昏暗烛光下,她在铜镜中看到了自己,那脖子上泛紫又泛着青的勒痕,额头、嘴角包扎的伤口……

    “姑娘……姑娘…醒醒”

    是谁一直在喊她?

    海映月终于猛地睁开眼睛,大颗大颗滚烫的泪珠顺着脸侧砸下来,这个梦好生压抑,梦中的她最终想要毒死那个官员,可惜剂量不够只是让那官员躺了几天。

    海映月就这么想着,脑海中彩色逼真的梦境逐渐变为一幅幅黑白水墨画,梦中的情绪也如潮水般退散。

    “姑娘你醒了?”

    海映月原本愣愣的,忽地耳边低沉的声音传来才发现自己倚靠在一男子身上,她被吓了一跳连忙想站起身,谁知自己力气不足又倒了下来,身侧男子吃痛的闷哼一声,海映月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仍然艰难的离那男子远了些。

    海映月不知自己这是睡了多久,屋外的天色也越发昏暗,她感受了一下还算平整的衣服暂时放下心,紧接着海映月脸红起来,只因柴房内充斥着极轻又极淡的药香,虽然气味柔和,却又霸道的直裹住海映月,叫她无处躲避。

    她看不清男子的脸,只莫名凭着感觉勾勒出对方温润如玉的身影,海映月缓缓垂下眼,看见一截月白色的缎子长袍,心中猜测不知这是否海思澄安排来的,看着倒是不像,如若海思澄认识这个人,也不会想尽办法求得钟光文这“如意郎君”了。

    “你是谁?谁让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