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鸢放下背篓，看向他书桌上物品凑上前。
指西针与现代的指南针差不多，只是经纬度没有现代的详细，而牵星盘是在邽兰城高价收购的航运牵星盘进行修改。
航运使用的牵星盘层层叠加格外繁重，经过苏正枢的修改在一个周长六寸的圆盘上，就是因为主体的变化，他才没有信心是否有用。
“既然有了进展我就拿去试试。”
苏正枢听她话落颔首。
咚——
他惊愕望向苏鸢放下的石头：“这，你怎么又把它抱过来了！”
“这是我对定位器的进一步想法，这是母体的设计图。”苏鸢掏出一大叠纸递给他。
都怪自己在前世学的是文科，对于电能转换虽然知道原理，但转换所需要的工具与方程式完全忘记。
“你看，这是我找郑渊敲下的陨石块，这是我们之前敲下的拇指大小陨石块。”
苏鸢一边开口，一边拿出两个石块，然后她把其各放在两米长的实验台两端。
苏正枢跟着她望过去，肉眼看不出两个变化，等他见苏鸢放在两个量杯的水里。
“水在颤抖！”
“对，你看。”苏鸢指着两个水杯：“这么小，陨石都会有磁颤，那若是精炼成我画的表盘大小，是不是感应到同类陨石也会作出反应？而我们就是把这种反应出的磁颤显象化。”
苏鸢说完转身拿过设计图递给他：“能否让它像星光或是萤火虫一般亮起，有什么样的物资可以与磁颤发生化学反应，随着离磁芯越近，显现的程度也不同？”
苏正枢脑子有片刻滞锢，听起来神乎其技，但好似又能说通。
他接过图纸缓缓坐下，仔细阅览后启唇：“可这陨石坚固非常，我们能敲下一小块都是借助化学药物，锻造恐怕需要很久。”
“锻造我来想办法，现在，十二叔，我们再来敲下三成。”
苏正枢望向台上的黝黑陨石有些痛惜，这可是能强人骨的好东西。
苏鸢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还是熟练从柜中拿出各种材料工具。
这陨石又不是起死人肉白骨，之前有个叔伯被挑粮食崴脚脱臼也并未接上，反倒陨石的反射物资可以激活骨头的活跃度增加密度，让没来得及接上的骨头快速恢复，最后只能重新断骨续接。
而如此强悍的放射物质，苏鸢不相信没有副作用。
两人在实验室忙活一天，终于把皮球大小的陨石剥离出一个鹅蛋大小的石块。
苏正枢爱惜把散落的小石块收拢清洗，然后拿了一个铜皮内胆的木盒装好递给苏鸢：“拿回去藏好。”
苏鸢笑睨他一眼：“这些小碎块留给你，不过我提醒你，你研究的时候注意不要时间太长，我捣鼓久了都头晕。”
苏正枢摇头：“这么珍贵的东西，也许这世界不会再有第三块，我怎么能要。”
“哎呀你拿着吧，届时去西域我会去昆仑山看看，那边有很多珍奇矿石。”
苏正枢垂眸看着放在怀里的木箱，抬眸担忧道：“那种只出现在神话中的仙山，我还是希望你们不要冒这个险，西域之行千难万险，你们能平安回来对族里来说已经足够了。”
苏鸢抱起已经畸形的陨石放进背篓的木箱里，她抬眸看向他安抚笑道：“放心，我去...”
反应过来的苏鸢忙把“去过”两字咽下。
她在苏正枢疑惑的眼神下讪笑道：“我去西域后会找当地人带路，没有把握，不会去的。”
“那你记住，你们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苏正枢给苏鸢扶起背篓忙开口。
“知道了。”苏鸢摆了摆手走出实验室。
她脱掉防护罩衣与佟氏几人告辞。
“小鸢，我们？”
回家的苏鸢向询问的苏崧了然笑笑，大哥自从知道可以从军后整个人都活了起来，做什么事也热情许多。
她温和开口：“五日后前往沙洲，明日我把你们的参军申请递交给不茅镇。”
只是这事虽然对悍州官员来说是个业绩，可苏鸢并不想让郑家知道。
四日后顾真鸣收到不茅镇送上来的信件。
信件是来往的药材商贩带的，顺便还给苏氏学徒们带了家信，所以比苏鸢她们正常前往悍州晚了一些。
下值回府的顾真鸣见敏学递上的信件嘴角都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他打开苏萝亲启，见里面大片都是妻兄的事也掩饰不住笑意，最后看着对方的关心还有嘱咐，手指蹭了蹭娟秀的字迹。
看完书信，顾争鸣拿出第一张参军的嘱托在一旁烛台上焚烧，他叠好后面的家常闲聊放在保存好的箱子里。
翌日一早，顾真鸣上值就在翻阅涂山县送上来的文件。
“小顾你这是找什么？”
顾真鸣心里一跳，忙放下翻阅的手收敛神情冲询问的老者笑道：“我突然想起前几日审核涂山县的官粮种，好似跟之前阅览的数量有些差异。”
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驼背进屋，轻咳两声后摆手：“老夫已经驳了，这涂山县，不能仗着税收高就狠要官粮种，老夫可听说这涂山县民苦的很，也不知道这税哪来的。”
说完他两眼矍铄看向顾真鸣：“你可知涂山县两年前有一税官惨死任上？”
“不知呀？”顾争鸣眼露诧异装傻充愣看向他。
“也是。”老人撑着书案坐下，抬眸看向他轻笑：“那时你应该还没上任。”
顾真鸣想要追问，可已经听到外面结伴而来的欢笑声，知道是其他同僚来了，他收起话头转身回到自己书案。
老人抬眸看了顾争鸣一眼：“听闻你要娶妻了，可不要忘记给老夫递个帖子。”
“我到任以来多谢前辈指点，定是不能忘记你老的。”顾争鸣抬手客气拱手。
老人笑看了他一眼，示意干活。
顾争鸣看着兢兢业业的老人，此人做官二十几年，一直在悍州城各地，做过主簿，也做过税官，结交的故友定已涵盖悍州官场。
此时他才道出涂山县税官惨死的消息？
难道是有人重新调查此事了！
顾真鸣收敛心神把此事放在心里，一边处理公文一边注意来递交的小吏。
老人与顾真鸣相对而坐，端起茶盏两眼深意看了眼抹去茶沫长饮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