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听着，立刻拍着胸口的答应了下来，“荀老板，您尽管吩咐。”
“劝了他，让他把王朝阳做的那些龌龊事儿都说出来。”慧茹的语气听上去还淡淡的，但实际上，还是有些有些波澜，隐隐藏着恨意。
但是换做任何人，只怕早就已经歇斯底里了。
“好，”这正是铁柱他们的心意，当下就答应着了。
季云天看着这个看上去素淡如菊的女人，重重地叹了一声，对着她跪下了，“季某人糊涂，为虎作伥！谢荀老板对我兄弟如此厚重！只是，季某人已经答应了别人，此时若是反口，与小人无异。您的一片好心，季某人来世再报！”
说着，竟然抓着自己的脖子，用力一扭。
当着众人的 面儿，他就那么弄死了自己。
这一变故发生的太过快，让所有的人都始料不及，尤其是铁柱几个人，本以为他是真的想通了，会将王朝阳所做的事儿，都和盘托出的。
可是他却宁愿自杀了！
这一下，铁柱几个人到底绷不住了，不禁大哭了起来。
徐长卿愣了下，赶紧叫来了狱卒，手忙脚乱的把门打开了，伸手在鼻子下面试了试，果然是没气了。
转头看了看暮云辞，摇了摇头，这一点，也是暮云辞所未曾料到的，君子一诺，重比千金！
而相比之下，那个王朝阳简直是混蛋的让人恨不得直接锤了他。
“他的后事所需的花费，我来出吧！”慧茹吃惊之余，微微叹了口气，这好像是她逼着他，她的手上好像欠了一条人命似得。
铁柱几个人又重重地给慧茹磕了磕头，“荀老板，以后，我们一定死心塌地地跟着您，就冲着您对季大哥如此仁义！”
“让红娘子过来吧，”暮云辞摆摆手，让众人出去了，“等她检验之后，你们就可以领回去了。”
铁柱几个人虽然不想离开 ，但这里毕竟是衙门，留了两个人在外面等着，其他人就离开了。
慧茹的身子晃了晃，身边的丫鬟赶紧扶住了她，“小姐，我们回去吧。您都好几个晚上睡不好了，仔细自己的身子。”
“没什么，”慧茹叹了口气，还是出了门，正歇着的时候，就见着红娘子从远处走了过来。
虽然见过几次，她的面容还是给她很大的冲击，可是慧茹还是客气地冲着她笑了笑，点点头，“红姑娘，劳烦了。”
红娘子不大习惯被人这么平常的打招呼，脸上明明先扯个笑脸，但是又觉得似乎有些太假了，只是嗯了一声，就路过了她的身边。
明明都已经走到了门口，见着暮云辞了，红娘子迈过门槛的脚还是迟疑了下，转身又追上了慧茹，拿过她的手腕，半眯着眼睛把脉。
过了一会儿，丢下了一句话，“你还是回家好好的养身子吧！”
这话说的慧茹的脸色瞬间惨白了，虽然她见过红娘子检验尸骨，可想来，她对于医术也是有所涉猎的。
暮云辞等着红娘子到了近前，才低声地问着，“她怎么了？”
她不是只对白骨有兴趣吗？可别坏人活千年，好人转瞬就没了。
红娘子又回头看了一眼，才淡淡地说道，“她有了。你…跟她去说？”
暮云辞不禁愣了下，这个可真的不算太好说吧！
王朝阳不是不行吗？她怎么就怀上了？
红娘子看着他皱着眉头，简直像是遇到了多大的难题似得，忍不住嘴角勾了勾，“大人就算不说，她应该自己也有了数了。”
说完，就直奔着里面。
看着脖子几乎已经被扭过去的季云天的惨状，她忍不住暗暗地叹了口气，这人得抱着多大必死的决心，才敢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啊！
确认了，季云天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了，红娘子照实一说，暮云辞不禁揉了揉眉心，本以为有铁柱他们和荀慧茹的劝说，他会说出真相，却没想到，竟然反而让他为了保住秘密，选择了自杀。
“每个人都有自己认为对的选择，”红娘子轻声的一句话，让暮云辞心里不禁好受了一些，可下一句，就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大人，这般固执的头骨，可否给我？”
暮云辞呼吸一窒，“这个只怕不可以。就算是我将尸体扔到乱葬岗，他的那些兄弟也会把他好好安葬的。”
“可惜了，”红娘子幽幽地说了句，可立刻就想到了一个办法，认真地盯着暮云辞，“倘若，我有办法让王朝阳吐露真相的话，那是不是就可以…把头骨给我？”
暮云辞闭了下眼睛，让自己冷静了下来，这才耐心地问着，“为何你就对他的头骨如此执着？”
“刚刚我摸了下，他的头骨很完整，也非常的规则，难得一见！”红娘子的眼睛闪亮亮的，让暮云辞竟然一时间不忍心拒绝。
“那这样，我自己去与他们说！”红娘子说话间，已经走了出去，直奔衙门外面还在等着的铁柱。
她走的飞快，好像生怕季云天的头骨会被人抢走了似得。
暮云辞拍了下脑门，赶紧追了上去。
果然铁柱的眼神几乎已经想要杀了她似得，拳头也举了起来，只是被身边的兄弟给拦住了，才没有落下，可他已经红着眼睛，扯着 嗓子吼道，“你再说一遍？别以为你是衙门的人，我就不敢打你！”
“你这样做，能让你大哥复活，还是能替他报仇啊？”红娘子的话一针见血，更是让铁柱痛苦的拳头都颤抖着。
“我不过是要他的头骨而已，又不耽误你把他别的地方下葬！”红娘子像说着买卖普通物品似得那么轻松，听得铁柱旁边的兄弟也不禁胸口起伏着，明显还努力克制着情绪，尤其是看到了暮云辞，不禁质问着他，“这也是大人的意思吗？”
暮云辞见着所有的眼睛都看向了自己，红娘子眼中的期待，让他几乎不忍心拒绝。
“哼，机会难得，我转身之前你若是不答应，那就算了。”红娘子笃定地看着铁柱，半天，铁柱才咬着牙，指着她的鼻子说道，“你若是做不到，我肯定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