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孙局长出了门,门口一脸好奇地群众就围了上来。
张奶奶也是好奇地询问:“小秦,这些人是来找你干什么的?”
秦惊蛰没有跟他们多说什么,只是随口敷衍了几句。
把秦小满和周繁星叫回来之后,就再次关上了大门,阻隔了好奇群众的视线。
周繁星小心翼翼地看着秦惊蛰,观察着她的神色。
见她神情并没有什么不妥的,这才小声询问:“姐,那些人来找你干什么的?”
秦惊蛰想着,这件事总是要告诉她的,所以就蹲下身来,轻声说道:“繁星,未来有一段时间,我可能不能再继续照顾你了。”
周繁星面上露出诧异的神色,接着又小心翼翼地询问:“姐姐,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事情,让你不开心了?”
秦惊蛰摇头。
“刚刚那些人你也看到了,他们是从京市过来的,他们邀请我到京市去工作,可能还会给我安排工作。”秦惊蛰轻声解释道,“我现在只能带小满一起过去,不能带着你一起过去。”
周繁星嘴巴一扁,眼泪瞬间就盈满了泪眶。
她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眼泪也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地往下掉着。
“别担心,等明天我就去找霍淮,跟他商量一下你的学习安排,到时候给你转到县城的学校继续上学。”
周繁星不是秦小满,她是县城的户口,她随时都可以回县城去。
到时候给她安排转学手续就行,这些霍淮都会搞定的。
秦惊蛰抱着周繁星,一只手轻轻地在她后背上拍着,“你也知道,现在人口流动抓得紧,等再过两年没有那么紧了,到时候我也在京市站稳脚跟,我就来接你们过去。”
话虽是这么说的,但是需要多久,谁都说不好。
周繁星双手紧紧地搂住秦惊蛰的脖子,一脸不舍:“可是……我舍不得……你们……”
周繁星哭得哽咽起来,说话都说不出来。
秦惊蛰只能紧紧地抱着她。
毕竟也真心相处了近两年时间,一时间难以接受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且霍淮那边……
一想到霍淮,秦惊蛰心脏的部位就有些闷闷的。
周繁星抱完了秦惊蛰又去抱秦小满,哭得不能自已。
秦小满也是哭得鼻涕眼泪融合在了一起。
秦惊蛰看着她俩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一个晚上,三人都没有睡好觉。
早上起来的时候,三人的眼睛都肿得像是核桃似的。
秦惊蛰去买了早饭。
三人默不作声地吃过早饭。
秦惊蛰破天荒地送她们去了学校。
也就是刚开始上学的那几天秦惊蛰送过她们到学校去上课,平常的时候都是她们自己走过去的。
把她们送到学校之后,秦惊蛰朝她们挥了挥手。
“进去吧,好好学习,别想太多。”秦惊蛰轻声叮嘱道。
周繁星点了点头。
看着她们进了学校之后,秦惊蛰就再次回到家中。
拿上孙局长给她留下的牛皮纸袋子,她就直接出现在了现成霍淮和周元哲住的地方。
现在已经过了上班的时间,霍淮和周元哲都不在家中。
秦惊蛰从院子里翻墙出来,接着就坐上公交车到了霍淮所在的医院。
大清早的,医院是最忙的时候,人非常多。
秦惊蛰找到霍淮所在的急诊室。
急诊室正在救治一例急诊,霍淮并不在。
诊室的其他一声也认识秦惊蛰,示意她可以等一会儿。
秦惊蛰等了约莫一个小时,这才看到霍淮脚步匆匆地过来。
他刚刚才从手术室里出来,面上还带着慌乱。
见到秦惊蛰,立马就出声询问:“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一边问着,一边上下打量着秦惊蛰,“受伤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昨天刚刚是周日,秦惊蛰才带着秦小满和周繁星从他准备离开,今天是周一,按道理她应该不会过来的。
所以,他下意识地就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
秦惊蛰摇摇头,看了他一眼,这才轻声说道:“没出什么事情,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你现在忙吗?”
霍淮点头:“忙。”
秦惊蛰听到他的话,就说道:“那你先忙,等会儿你休息的时候回去吃饭,我有点事情要跟你说。”
说着,就笑了笑,“我先去菜市场卖些菜带回去。”
说完就要离开。
霍淮伸手拉住她的胳膊,问道:“你有什么事情现在就跟我说,你不跟我说清楚,我今天一上午都不得安宁。”
秦惊蛰无奈叹口气。
这件事说出来,估计他也是一个上午没办法集中精神了。
也是她心里着急,也没考虑到上班的情况,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所以,就只笑道:“真的没什么,就是想来看看你,你先去忙吧,我去买菜。”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抱了抱霍淮,轻声道,“好好工作,别分心。”
霍淮也就点点头:“行,那你回去注意安全。”
秦惊蛰问他要了大门的钥匙,这才从医院出来。
出来了之后,秦惊蛰又再次坐上公交车回到霍淮他们住的地方。
在附近的市场买了菜,回去就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等着霍淮回来。
原本以为周元哲中午不回来吃饭的,没想到他今天倒是回来了。
见到秦惊蛰的时候,他也是愣了一下。
“咦,姐,今天不是星期一吗?你怎么会过来?”周元哲好奇问道。
秦惊蛰笑:“怎么?我想要做田螺姑娘不行吗?”
周元哲点头:“行,当然行,你想做什么都行!”
刚洗了手出来,霍淮也回来了。
自行车一撑,他就快步往屋子里面走。
“惊蛰,今天是怎么了?”霍淮问。
周元哲和他打了一个照面,也是摇摇头:“我也正奇怪呢,今天不是星期一吗?”
秦惊蛰笑道:“没事儿,咱们吃饭。”
有话还是吃过饭再说。
不然饭都吃得不安乐。
她催促着霍淮去洗手。
霍淮看着秦惊蛰,也知道她有话要说,心里想着等会儿也就知道了,所以也没再问。
吃饭的时候,秦惊蛰就低头吃饭,霍淮时不时地看她,而周元哲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转。
等实在是忍不了的时候,周元哲这才放下碗筷,出声说道:“你们倒是说话呀,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
秦惊蛰也吃不下饭,就放下碗筷,看向霍淮。
霍淮也放下碗筷,看着她。
“霍淮。”秦惊蛰说道,“我要去京市了。”
霍淮原本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他甚至都想到了她是不是要提分手了,没想到她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他微不可见地松了一口气,面上的表情也瞬时变得轻松起来。
他又拿起筷子端起碗,问:“什么时候去?去几天?我看看我能不能请到假,陪你一起去。”
秦惊蛰叹息一声:“有可能不回来了。”
霍淮手中的碗“啪”的一声又掉在了桌子上,抬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什么?”
他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
要不然怎么听到她说自己不回来了?
“什么意思?”霍淮又追问了一遍。
秦惊蛰把昨天发生的事情霍淮说了一遍。
说完了之后,霍淮的疑惑却是更深了。
“等等,我有些没明白。”霍淮问,“你跟京市那边的文物局,有什么关系?”
在他看来,秦惊蛰和文物局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方,怎么会牵扯上关系呢?
这要是县城或是省城的文物局来招揽秦惊蛰,他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更别说是京市了。
京市那是什么地方?
也不是他看不起秦惊蛰,主要是因为他们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远太远了,远得让他没有办法把两方关联在一起。
“惊蛰,你不会被什么人给骗了吧?”霍淮又开口询问。
秦惊蛰站起身来,把放在一旁柜子上的牛皮纸袋子放到霍淮面前,轻声说道:“我和文物局的二三事,那是一两句解释不清楚的,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这些都是真的,我也没有被什么人给骗。”
霍淮打开牛皮纸袋子,看着里面的所有文件,全都是加盖文物局公章的,这都是真的,毋庸置疑。
他又想到,去年他们俩去京市的时候,她好像就是去的文物局。
那时候,他们就已经有了关联吧?
“他们承诺,只要我过去,先给我安排上大学,学习的也是关于文物知识的,还同意把小满的户口一起迁到京市去。”秦惊蛰说,“你是京市人,外地人想要得到京市的户口有多难你是知道的。”
霍淮看着手中的文件,许久都没有说话。
一直没说话的周元哲凑上前来,看了一眼文件。
他的视线在秦惊蛰和霍淮的身上转着,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什么时候走?”霍淮问。
一边问,一边翻看着手中的文件,“这些证明介绍信都是有时间限制的,你要注意好时间抓紧去办理,要是超过时间就没用了。”
秦惊蛰抬头看向他。
霍淮也刚好抬头看过来,见她看着自己,微微一笑:“惊蛰,祝贺你。”
听到他祝贺的话语,秦惊蛰也扬起笑意。
“我还以为你多少会舍不得我,没想到你就这么巴不得我走。”秦惊蛰开玩笑道。
嘴角是带着笑意的,但是眼眶却微微湿润。
霍淮微垂下眸子:“是舍不得,舍不得跟你分开。”
说着,又掀起眼帘,笑,“但是,你有更好的发展,我怎么能自私地拉住你?”
秦惊蛰没再说什么,只是朝着霍淮伸出双手。
霍淮站起身来,伸手把她抱在怀里。
紧紧的。
“惊蛰,大胆地追梦吧!”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跟文物局有关联的,但是既然她有机会飞出去,那自然是要祝福她。
“嗯。”秦惊蛰有些哽咽,“我们的两年之约还算数的,我在京市等你,等你回去。”
霍淮轻笑:“好。”
两人收拾好情绪,就开始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霍淮请了两天半的假,陪着秦惊蛰处理事情。
去公社找到了张书记,办好了户口迁出证明。
张书记看着从京市来的准迁证明,惊得眼珠子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
要知道这几年来,京市下放到他们这边的户口有的是,但是从他们这边迁出去的,除了下放来的迁回去,其他的就根本就是不可能有的。
张书记看着秦惊蛰,面上都带上了一丝真诚的笑意。
可不是之前那种看在霍淮父亲的面上公式化笑容。
因为有了张书记的帮忙,所以户口迁得倒是很顺利。
户口的问题解决了之后,两人又去学校给两个孩子办理了转学手续。
周繁星回县城小学,而秦小满这边等到了京市,孙局长那边会安排好的。
所有的手续都办理好了之后,这才去火车站买了去京市的火车票。
一个星期后的火车票。
一切都准备好,秦惊蛰就回到家中,开始收拾能带走的东西。
“我已经写信回去告诉霍芝,等你们到了京市火车站,她会去接你们。”霍淮说,“到时候她会给你们安排住宿的地方。”
秦惊蛰摇头:“不用那么麻烦了,我又不是第一次去了,等到了那边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霍淮静默了一下,又说:“等你到那边安顿下来,就给我写信,跟我说说那边的情况。”
秦惊蛰应声:“好。”
说完话,两人都沉默下来。
周繁星看着两人好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就拉着秦小满出了房间。
看着她俩出了房间,霍淮这才上前,把秦惊蛰给抱在怀里。
“惊蛰……”
“嗯?”
霍淮舍不得的话到了嘴边,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他只是一声声地叫着她的名字,直叫得她有些烦了。
“别叫了,像叫魂一样。”
霍淮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知道你是个有能耐的姑娘,不管什么事情从不依靠别人。”霍淮说,“但以后步入社会,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完事别逞能,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霍淮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秦惊蛰也难得没有呛声,一一点头。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霍淮声音轻轻,“别被外面相貌英俊的小青年迷惑了。”
秦惊蛰埋在他胸口,低低地笑。
“笑什么?我认真的。”霍淮有些急了,“说了等我两年的,可别忘了。”
秦惊蛰抱住霍淮,声音郑重道:“霍淮,记得我以前说的话吗?只要你不负我,我决不负你。”
“当然你若负我,也定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