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安想了想，还是朝于梦梦拱手道：“不好意思于小姐，初入行，我只是说了些个人看法。”
“有心人非要往心里去，可不归我管。”
“你！”
金衣公子手指直直盛怀安怒道：“好！按于小姐提议，小子，你敢不敢跟少爷我比一比？！”
于梦梦微微勾唇道：“金公子稍安勿躁，这位小公子，你虽说话无心，但还是影响到我家场子的信誉。”
于梦梦又仔细打量起面前的小公子，他面如冠玉，尤其是那双眼睛，澄清如水，不见一丝俗世的烟火气，着一身月牙半旧锦衣，纤尘不染，当真是一个皎皎如玉，翩然绝世的少年。
见小公子如此清逸脱俗，于梦梦哪怕大他多岁，也不免心中染上几分羞意。
心念骤转，她软了软声音：“我也不为难小公子，只要小公子和金公子比试一场，所选原石无需你出银子，若能解出玉也一并归小公子如何？”
金来喜惊喜道：“还有这等好事？！”
场面一时静止。
盛怀安无奈扶额，他真是没想到金来喜会是个这么咋咋呼呼的性子，铺子交给他，真能赚钱吗？
于梦梦不亏是能起家业的女子，手段了得！
这样一来，不至于让他“囊中羞涩”，又不显得她要求无理，自己若是拒绝，其他人定会说他不识好歹！
有他和金公子比试，还能把场子整活。
不过谁把谁当垫脚石可不一定！
盛怀安面上不动声色道：“可以，不过于姑娘不用垫付原石，我挑中的，自然会是自己买得起的，否则直接挑品相最好，某些人又要说我作弊了。”
“没事！顾弟尽管选！不够的自有为兄帮忙！”
门口传来一道清朗熟悉的男声，盛怀安听了顿时眼睛一亮，是江宏义：“江大哥！”
“就是就是，不能全场选，怎么公平？”
林先生也一脸笑呵呵的，跟在江宏义身边一起走了进来。
“林先生，您也来了！”盛怀安拱手招呼。
林先生走到他身边后，打开手中的扇子掩面附耳道：“这金知玉可是最近连连赌涨，眼光和运气都不容小觑，小友可要小心。”
“多谢林先生提点。”
盛怀安不带怕的，他悄声朝林先生和江宏义说道：“二位若信任我，不知可否替我开盘下注？若亏本由我全出，赢了我们共分。”
“小友这么有信心？”
林先生有些愕意，毕竟赌石就跟赌钱一样，哪怕再有经验的内行，也有栽跟头的时候。
不然玉石也不会如此值钱。
江宏义倒没再问，直接肯定答复：“贤弟要给为兄这等便宜占，为兄信你，给你出头。”
那头金公子见盛怀安有了人支持，不耐烦道：“那便开始吧，一炷香内挑一个原石现场解开。”
江宏义悠悠抬手：“等下，这个比试似乎对我顾弟没什么好处啊，你们不要因他年纪小就欺负他，在下还有个要求，请于姑娘同意。”
于梦梦：“这位公子请说。”
江宏义施施然朝众人道：“在下个人坐庄开盘，赌顾弟和金公子输赢，不知各位有没有下注的。”
“这个有意思！”，“对这样对那小公子太不公平，输了失了名声，赢了也是自己出钱。”
“我要下注，我下这位顾小公子！”
“金公子最近赌涨多，气运强，我要下他。”
“自然是下金公子了，稳赚不赔啊！”
周围议论纷纷，气氛愈发火热。
于梦梦美眸掠过盛怀安几人，眼底闪过一丝暗光，面上笑意盈盈：“可以，刘掌柜，你安排人帮江公子登记。”
刘掌柜点头，按排了几个小厮搬来一张长桌，摆起盛怀安和金知玉两人的名字后，他转头询问江宏义：“江公子，赔率如何？”
江宏义思虑片刻说道：“顾公子毕竟刚入行，定为1比8，金公子1比3，各位觉得如何？”
“公平。”，“可以！”
随着众人认可，便开始下注。
盛怀安这边寥寥几人，金知玉名牌前人抢着下注。
大家又给下注留了一刻的时辰，赌石比赛才正式开始。
刚才盛怀安就已经对这第二轮所摆出的原石，差不多都过了一眼。
所以这比赛一开始，他随意扫了几眼后，最后锁定在一块形状奇特的毛料上。
这块毛料形状有些古怪，它不方正，也不是长条，更不是圆形，而是不规则的奇形，一边尖锐，延续又起伏凹凸的怪状，个头还不大。
哪怕有玉都会因为这怪状，解不出多少料子。
也不像一般原石表面规则，可以用常理来判断，这块原石表面坑坑洼洼的，布满了裂痕，一看就感觉里面有玉也是裂的。
这直接让懂行的都判定这块原石必垮，没可能出好料，外形完全不符合常理。
盛怀安却选了这块。
选它？！
所有人心中升起一片愕然，暗道这小公子该不会是个全外行的傻子吧？
“别选这个呀！”
“这个肯定垮！”
那些压了盛怀安的人，押在盛怀安身上的人难免担忧，焦急出声劝阻。
盛怀安那外行的选法，下注明摆着要血亏！
他娘的这小公子不会一上来就给人送钱吧！
“小公子若想赌，最好选表面光滑些，起码能看出玉质纹理。”
于梦梦也忍不住提醒道。
她不想这位初入行的少年，一下就栽了个狠跟头。
于梦梦不知自己为何会心起怜惜之意，甚至闪过一个念头，早知他全然外行，自己就不提议比试了。
盛怀安十分淡定，他选好就放到解石台上。
从开始选到决定只用了不到三十息，难怪大家都要认为他外行。
不过他懒得装样子，既然众人都觉得他是外行，他就“外行”给他们看。
盛怀安如此一番作为，下他身上的人就忍不住又去下注加倍到金知玉那头。
江宏义见状，似领悟到盛怀安的意思，暗中勾唇，挥挥扇子示意小厮更改赔率。
盛怀安1比10，金知玉1比3。
如此一改，大家都觉得金知玉必胜无疑，包赚的钱谁不赚，一下都加注进去。
能来于家拍卖场的都是玉州城有头有脸的富商，千两投注不在话下，加注更是万两的都有。
就连金知玉也觉得自己稳赢，让身边小厮下了自己三千两。
数额一下飙升，这要是赔出去，起码十万两起步，林先生看得眼皮直跳，忧心悄声问了句：“顾小友，你真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