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中秋跟国庆是连着一起的!
《年轮》之后,闻姝予没让容颜再安排工作。
往日拍摄天南地北的闯,一回来沈家,爷爷的疼惜宠爱,李婶变着法的给她准备食物增肥,姑姑会拿她当闺女养,有好看好吃好玩的总给她预留一份,曾是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
然而一切都变了!
爷爷生病忘记自己也忘了她,姑姑被人挑拨站到了对立面,防狼一般防自己。
刚跟姑姑的谈话不欢而散,不被信任的苦楚,往后何以为家呢?
从沈家落荒而逃的闻姝予,踏着月色寒风离去。
路边不知名的小花店温馨浪漫,暖黄灯光之下繁花似锦,取名向阳。
她从花店中买了一束橘子色雏菊捧在臂弯,拦下一辆出租车报上了京城香山的墓园地址。
大晚上去这样一个地方,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吗?
司机不禁多看几眼后座的姑娘,她抱着花车窗半降下,冷风拂来都不觉冷脸色茫然恹恹望向路灯倒退。
看她全身名牌打扮,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孩子,气质由内而外散发。
有钱不苦!司机轻呼一口气收回视线认真开车,他才是需要愁的人。
墓园处于城市三环的繁华地段,墓地之外还有公园基本是通亮的,如果不是进到里头见不着这一排排墓碑瘆人,哪里有人想得到这繁复的石门之后,是一片安详之地。
葬在这里的,都是大富大贵,权力显赫一时之人。
当年沈家是京城资本大户,花大钱斥巨资才得来角落位置,沈让一家便安葬于此。
而沈让的墓里是一架空棺。
闻姝予以前是怕的,各路牛鬼蛇神都是她的心魔。
后来遇的人多了,反而胆肥了。
她一遇到烦心事她就爱来这,来多了眼熟守墓人都会陪她,远远的不上前也不打扰。
她把小雏菊放在石碑前,也不嫌弃水泥地脏,理好裙摆屈腿席地而坐:“沈让哥,你说到底该如何呢?”
她努力的在乌云遮蔽的天空寻找一点星光!
以前有人告诉她,人离开这个世界,会化成漫天繁星,守护住在乎的人。
“找不到星星呢,你是不是还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
她喃喃自语!
“我结婚了。”
“你不回来,我不等你了。”
“如果你还在,能不能赶来。他好,你祝福我,他不好,你来把我带走,好不好?”
开玩笑的声音慢慢的转为难过!
“爷爷生病把我们忘记了,也把我忘记了!我没有很难过,他这辈子记得的事太苦,忘记无忧无虑是幸运。”
“姑姑生气了,在怪我,你帮我哄她好吗?”
说着说着,她握紧了拳头压抑着,晶莹的珠玉从眼角滑落。
泪流满面!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缓步向她而来,路灯站立的人投下的影子遮住了她眼前的光亮。
她完全匿在黑暗里!
她手背不断擦拭落下的泪,怕被窥见内心深处的懦弱:“阿伯,我没事,我一会就走。”
一只年轻长而美的手递给她手帕,不是守墓人沧桑而布满皱纹的手。
她愣神,抬首,撞进幽深的黑眸,里面仿佛散落着漫天星光。
她眼眶红红的木讷模样,徐知恙摊开帕子在她脸上细细擦拭,视若稀世珍宝:“哭了?”
“没有。”她别开头!
怎么有一瞬间,她居然以为是沈让出现,真的魔愣。
“你怎么会在这?”
“我说我们心有灵犀,你信吗?”徐知恙把手帕放进直筒西装裤里,张开手掌足够耐心的等闻姝予把手放上来。
他不想让她知道,会议一结束他便马不停蹄的赶去沈家,结果在沈家门口看她慌神而难过的离开。
他开车慢慢跟她一路,完全没有隐藏,她深陷在自己的情绪之中,才没发现。
“我信你个鬼!”
闻姝予小手放进了宽大的手掌心,歪头看他破涕为笑,心情好了不少。
坐久她脚心似有千百只蚂蚁爬过一阵酥麻,被他突然拉起一瞬不稳倒在了他怀里。
等着她缓过劲来,徐知恙揽着她的肩膀,两人并肩在墓前,他紧了紧手心,黑眸里真挚而认真:“介绍一下,算提前见家长。”
月亮不知何时偷露了头,淡白的月光倾洒在他忻长的身影,他在等她开口。
在闻姝予的世界里闪着熠熠星光,好神奇,他在身边有了安稳感:“沈让哥,这是我刚跟你说的徐知恙。”
徐知恙在月色下卓然而立,勾起薄唇粲然一笑:“你好,我是徐知恙。阿予,我会照顾好,放心!”
夜空中乌云渐渐散去,一轮明月的轮廓完全显现,映照着一片静默的墓园。
他们谁也没有再说话,仿若进行灵魂与灵魂在交流!
万籁俱寂,虫鸣隐隐。
“走吧,公主!”
手腕被握住,闻姝予对上他的眼神,手腕处传来温热触感像是凭空生出来的藤蔓,顺着胳膊肩膀,自上而下缠至心间,缠得她心跳忍不住加速,懵懵一问:“去哪?”
“我还没有吃饭,可不可赏脸,陪你的新婚丈夫吃个饭,行吗?”
他眼神柔情似水,嗓音磁性慵懒,修长的手指闲适的圈住她的手腕收紧,看似询问其实已拉她漫步在来时的路上。
“我都没答应!”
在他面前,她都傲娇了起来,情绪一走又恢复那没心没肺的模样。
“免费的饭,还有不吃的嘛?是不是傻?”
他揉着她的头,撸小猫小狗一样。
“你是白吃我不是。”语言上占到便宜,她大眼睛像两汪泉水,充满着天真与稚气,也饱含着淘气、顽皮。
这才是她!
眼泪跟难过不适合出现在她脸上。
徐知恙一笑置之,话语里意味深长:“或许,我喜欢白吃!”
她恼羞成怒回怼:“你在骂我!”
“你是白痴吗?”
“我不是。”
悦耳声音在散落零星的石板路上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