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总管前脚刚走,萧璟安后脚便到了惜月轩。
像往常一般,萧璟安没有让人进去通报,因为他知道,无论怎么做,沈佳音都不会出来迎接他的。
就好比上次,在外头等了半晌,连影子都没有看见。
德顺跟在萧璟安后面,对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至今也没有搞明白,这佳美人到底有何特别之处,让陛下待她如此不同?
这么些年来,让陛下这么上心的人,恐怕这佳美人是第一个吧。
想起上回,这两位主子拌嘴一事,这明面上是陛下赢了,佳美人对陛下服软了。
这美人一哭,牵动的是谁的心啊!可不就是陛下的心吗?
沈佳音坐在软榻之上,垂眸思索,算准了时间,想着萧璟安估计快要来了。
这才懒懒的起身,打算走出外面候着。
得不到的永远在躁动,但是偶尔也需要来点甜头,这样才会有让人惦念。
文芷就跟在沈佳音的身旁,见自家主子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面上一喜。
她原先就是想劝沈佳音去门口那处候着的,毕竟皇上走之前说过,下朝之后来惜月轩用早膳。
但是,按照以往的经验,一般沈佳音是不可能这样做的。
所以,文芷心里也只能干着急,如今见沈佳音主动这样做,那自然是高兴的。
所文芷扬着点点笑意,跟在沈佳音后面,感觉整个人都硬气了不少。
文芷觉得自家主子总算是开窍了。
沈佳音缓缓地走着,以前世的经验来看,萧璟安这会估计也是刚下早朝,没有这么快到惜月轩的。
但是,事情总是出人意料,瞬息万变的。
沈佳音这边刚从屋内出来,便看见萧璟安迎面而来的身影,脚步一怔。
这是出什么差错了吗?沈佳音心想。
萧璟安一袭朝服,立体的五官,高挺的鼻梁,一头黑发金冠挽起,剑眉之下是一双深邃睿智的双眸。
沈佳音不得不承认,虽然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一位好夫君,但确实是一位英明的君王。
前世,宸国在萧璟安掌权之下,的确变得越来越繁荣昌盛。
宸国的百姓也不用面对战争带来的祸害,不用担心流离失所。
沈佳音垂眸敛了敛心绪,确定将方才的情绪都藏匿好后,这才重新抬起脚向萧璟安走去。
“陛下。”沈佳音走到萧璟安面前,轻声开口。
对于沈佳音的突然出现,萧璟安有点迷糊,随后一双星眸染上了浓浓的笑意和惊喜。
虽然,这是第一次,沈佳音主动出来迎他。
但萧璟安觉得他们本该这样的,像平常夫妻一般,是什么呢?
是妻子在等待外出归家的丈夫。
更令萧璟安惊喜的是,方才沈佳音只是单纯的喊他,而并未对他行虚礼。
以往,不管他说了多少次,沈佳音总是大着后宫礼数的幌子,循规蹈矩的。
那样的沈佳音,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疏远淡漠之意。
如今这般,才是最好的,萧璟安心里念着。
“今日风大,怎么就出来了?”萧璟安掩下了眼底的笑意,心口不一的说道。
德顺站在萧璟安身后,看见沈佳音后,连忙对沈佳音行了个礼。
听到萧璟安的话,德顺在心里默默的翻起来一个白眼。
沈佳音直接无视萧璟安的话,她方才可是看见了,萧璟安嘴角携着的一抹笑意。
“嫔妾想着陛下许是快到了,所以这才出来候着。”
“怎料还是比殿下迟了些,还请陛下切莫怪罪才好。”
眼下之意就是,萧璟安来得太快了。
萧璟安看着沈佳音,温柔的挽起了她的手,彷佛没有听出方才沈佳音的言外之意一般。
眼底含笑,语气低沉,“你有这份心,朕很欢喜。”
德顺看着自家陛下这副模样,简直没脸看。
他就不信了,佳美人的话中之意这么明显,英明睿智的陛下会听不出来。
欸,估计就是在装蒜。
沈佳音任由着萧璟安的动作,也不做挣扎,跟着萧璟安的脚步往屋里走,边走边说,“陛下可是说笑了,这本就是嫔妾该做的。”
沈佳音可不管萧璟安说什么,反正附和就行了。
文芷听到沈佳音的话后,表示很无奈,心道,”主子,您说这是您该做的,但是以前也没见你行动啊!”
“陛下都自己进门了,也不见您起身出去迎一下。”
当然,这些话文芷是不敢跟沈佳音说的,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吐槽一下罢了。
萧璟安不想听到沈佳音的客套话,直接岔开了话题,“音儿,还记得朕昨夜的话吗?”
沈佳音眼神一凝,“自然是记得的。”她又不是鱼,只有七秒的记忆。
“那便好,朕还以为音儿会忘记呢!”
“陛下的话,嫔妾自然铭记于心。”
言语间,两人就已经来到里屋了,萧璟安拉着沈佳音往八仙桌走去。
“是吗?朕记得,音儿之前要赠与朕一个香囊,可是如今也没见影啊!”
沈佳音被萧璟安这句颠倒黑白的话气笑了,分明是他自己说要的在,怎么就成了她送的呢?
沈佳音站起身来,低头直直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萧璟安,语气有些委屈,“嫔妾是做了一个香囊,就在木匣子里放着呢!”
话风一转,“可是,嫔妾记得那是陛下向臣妾讨的。”
萧璟安看见沈佳音一脸受委屈的模样,有些心虚的挠挠了鼻尖,刚想说话,不料沈佳音又开口了。
“嫔妾才想着,用完早膳后,替陛下将香囊系上的。”
“如今,许是不成了。”
“臣妾赠与陛下的香囊,连线都未备好,陛下估计是要等上些时日了。”
萧璟安听到后,立马就不乐意了。
萧璟安原先是觉得没什么的,毕竟后宫的人都是顺着他的话往下接的。
但是他忘记了,沈佳音终归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见一副委屈要哭的模样,顿时便心软了。
索性便伸出手,拉着沈佳音重新坐下,底气不足的说道,“朕方才就是同你开个玩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