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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神偷吕荣

    林浩走了三个村子,活尸不多粮食不少,活人一个没遇见。大家忙了两天做了足够半个月吃的干粮,这是林浩立的规矩,能休整的时候就做点干粮以备不时之需。何全一众村民很积极,有什么体力活儿都抢着干。众人的表现让林浩稍稍放了点心,吃的喝的没有亏待他们,大家在一个灶里吃饭用一个马勺捞食,有活尸也是大家一起上。但不允许持有武器只让他们扛着那些铁皮盾牌,晚上休息的时候还是把何全他们赶上一辆大巴。

    道理何全这些村民都懂,也没什么怨言,自己理亏在先,人家手里又有枪。反正林浩也说了,现在什么都不缺就缺活人,保证到了庇护所会帮他们和部队美言几句。借着这几天一起劳作,何全也在暗暗观察林浩的队伍。队伍里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氛围很好,说明林浩这领导当的不错。就自己这边十几号人守不住村子,要不去庇护所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倒霉蛋叫吕荣,瘦高瘦高的,尤其是一双手,手指细长。W市城郊人,准确的说是个准备送押的犯人。他这人有个毛病,心理学上叫偷窃癖。吕荣的父亲打过骂过去看过心理医生,后来实在没办法也就听之任之了。他家里条件其实还不错,但打小就管不住自己这双手。他偷的东西也都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比如去趟便利店买盒烟,他就能顺走一根棒棒糖。父母不管他,他更是放飞自我,在社会上混的久了,被流窜至W市一个盗窃团伙相中。据说那个团伙的老大战前就在干这行儿,是祖传的手艺。吕荣跟他们混了半年时间,那老大的手艺就学了个七七八八。

    那老大很看好吕荣,说他那双手就是祖师爷赏饭,天生干这行的命。吕荣可不这么认为,他偷,是心理疾病,这些人偷,是图钱。团伙的胃口越来越大,偷的东西也越来越值钱,这些下去迟早要出事儿。吕荣可没兴趣陪他们一起蹲大牢。再说了,自己今年都26了,可不能这么浑浑噩噩下去了。人这辈子总得安稳下来,父亲总是重复这句话,岁数小的时候不觉得如何,自己在社会上飘了几年也慢慢的理解了父亲的苦衷。

    虽说没什么文凭但在W市想找个能养家糊口的工作也不难,实在不行就回家务农,给父母好好认个错。也许自己还能找个姑娘结婚生子,过过正常人的日子。越想这些,吕荣就越看身边这些人不顺眼。自己可不欠他们什么,跟着他们半年吃吃喝喝,吕荣也帮他们做了几次买卖。可想脱身很难,老大看他看的很紧,连上个公共厕所都有人陪着一起。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在一次偷窃中吕荣的团伙栽了。老大不知从哪弄来的消息,W市本地一个走私团伙弄了一批十几辆的进口车,都是价值百万以上的豪车。老大向所有人许诺,这笔生意做完,大家都可以退休了。刚开始进展的很顺利,众人摸进地下车库打晕了看守。刚发动汽车十几辆警车就冲进了地库把所有人都堵在了里面。

    然后就是走流程了,所有人被铐在暖气片上铐了一天,挨个录了口供,然后就送去医院抽血做体检送看守所。就在这个时候,整个医院乱了。一群感染者从隔离病房冲了出来,整个医院几分钟就变成了地狱。看守他们的几个警察被感染者扑倒撕成了碎片,吕荣拼死摸到了警察塞在腰包里的手铐钥匙,打开自己的手铐不管后面团伙同伴的咒骂哀嚎转身就跑。

    那天整个W市都乱了,平日里身穿号服的吕荣走出去不用五分钟就得被警察叔叔和热心市民按在地上。现在压根没人管没人理,大家都在逃命,警察在忙着对付感染者根本没心情也没精力关注吕荣。吕荣找了个角落脱下号服只穿着一件背心就往家跑,他吓坏了,吃人啊!直接照着脖子就是一口,一口下去就是一整块肉被扯下来,那血都喷到体检室的天花板上去了!他想回家,想自己一年没见的父母,想自己那个小房间,想这都是一场梦,只要躺到自己的床上睡上一觉就好了。

    吕荣的老家在城市的另一边市郊,算上城乡结合部将近200公里的距离靠一双脚可是走不到的。当天晚上吕荣在一家已经空无一人的便利店仓库里躲了一晚上,吃了点东西弄了件衣服穿把脚上的鞋子也换了,担惊受怕的眯了一会。第二天吕荣被外面的广播声和连绵不绝的汽车行驶声吵醒,出了便利店就看到一眼望不到头的军车在眼前驶过,震耳欲聋的广播声告诉吕荣,W市被军管了。

    军管这两个字吕荣觉得很陌生,但光听着就觉得很厉害,广播不断重复的内容也让吕荣明白了这个词的含义。W市彻底乱套了,不得已部队进驻消灭那些吃人的玩意儿恢复秩序。吕荣心里踏实了些,扶起路边不知道谁扔下的电动摩托,吕荣还是要回家。

    走到市中心靠近市政府的时候,吕荣被部队的检查站拦了下来。本来以为报了身份证号码和经过头像扫描肯定又得被抓进去,可结果部队的战士只是看了看个人终端上的信息就告诉吕荣前面不能走了,他想去的北城区到处都是检查站,就是这里放行那边也不可能让他出城。出城的所有高速路和国道都被封死了,现在部队正在清剿感染者,整个W市只许进不许出。要不,您先去市政府躲躲?

    市政府和旁边的巨大付费停车场被改成了临时庇护所,原来停在这里的汽车都被拖到了四边构建成了工事。上午还好些,吕荣领了盒饭和水,周围都是和他一样的幸存者,在外圈就是一群群全副武装的战士。到了下午情况就有些不对了,时不时就有感染者从周围的居民区窜出冲向停车场,零星的感染者在精准的步枪火力下应声而倒。枪声不绝于耳,吸引着更多的感染者冲击停车场,这完全是个恶性循环,就算后来战士们给步枪加装了消音器也没什么用。经历过几次规模千余感染者冲击后,整个部队开始转移,幸存者中的老弱妇孺被安排上的军用卡车,吕荣这样的年轻棒小伙就没这待遇了。要么自己开车要么骑着摩托,什么都没有的就扒着卡车的车帮。

    听车队里的广播说是去W市体育场,部队在收缩兵力,那里地形有利于防守。全市开放了五个地点作为大型避难点,各处的幸存者要么龟缩在家里锁好房门要么在部队的组织下向最近的避难点转移。如果说吕荣在医院经历的那次是噩梦,那这次的转移就纯粹是修罗场了。一路上打打停停,不断有幸存者加入车队,不断有感染者冲击车队,不断有人掉队甚至有人自行离队,就连吕荣也用一个大号扳手敲爆了两只感染者的脑袋。吕荣在离体育场不到十分钟路程的时候掉了队,一群感染者斜刺里冲进了车队的后半段将队伍截断,几只感染者追的吕荣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慌不择路下吕荣冲进了一个小区的单元楼,楼道里本来就躲着几个幸存者,大家合力之下才弄死了追赶的感染者。

    体育场是没法去了,就不说路上源源不断的尸群,哪怕是靠近一点都会被流弹误伤。吕荣和几个幸存者往上爬到了天台看着体育场方向的交火,等到大爆发的时候吕荣又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四个幸存者有三个被体内激增的病毒所征服转变成了活尸,吕荣趁着转变时用扳手敲死了一个,形势变成了2VS2,最后的结果是只活了吕荣一个。

    后面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和所有幸存者一样,躲藏,收集物资。靠着自己的机灵劲儿这段时间吕荣活的比大多数幸存者都好。最终让他做出逃离W市的决定是有一天吕荣居然看到了一群拿着枪的活尸在追杀幸存者!这些吃人的家伙们居然会用枪!

    W市是省会,是连接南北的交通枢纽。国家不会放任这座城市不管,部队迟早会打回来。如果把W市的幸存者聚集到一起,这是为数不多的共识之一。哪怕部队开始空投物资箱,哪怕紧急广播里公布了三十五座国家级庇护所的位置,大家也都在抱着侥幸心理,也许明天早上醒来就看到部队进城了呢。现在吕荣可不这么想了,离开这座城市是他唯一的想法。很幸运的,他找到了一台能开的燃油摩托,离开W市的过程也不惊险。他没有地图,只能沿着国道漫无目的的游荡,绕了不知道多少圈后找到了一艘不大的舢板,刚刚过河天就下起了大雨。然后,他就碰到了何全一群人。

    猴子盯着吕荣的手目不转睛:也就是说,你很会。。。偷?

    吕荣笑笑没说话,给众人散了一圈烟,然后掏出打火机给猴子点上。

    猴子看着那打火机觉得眼熟:这打火机我也有一个。

    然后一摸腰间,脸都绿了:你什么时候摸过去的?

    吕荣讪笑着把打火机还给了猴子:不好意思啊,就刚才我从你身边路过时候。我这真是心理疾病,没得治了。

    林浩看着好笑,下意识的摸了摸战术胸挂的侧兜,脸色也变得古怪起来。自己的烟呢?

    吕荣双头抱头蹲下:领导,要不你踹我俩脚出出气得了,别打头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