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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路队员们都按照计划出发后,谢长安,谢平安和穆兰三个人骑着马来到西山坡上巴根的蒙古包,巴根此时正在牛圈里饮牛,栅栏里的地上用木头抠了三个长条形的水槽,水上漂浮着一些碎草沫,一群牛羊在槽子前喝水。谢长安因为在东湖农场时分管过牧业,知道牧民们将草叶洒在水槽子里,是为了让牛羊喝水时不要太快、太急,以免被凉水激坏了肺子。

    巴根听谢平安介绍过谢长安和穆兰,便邀请他们进蒙古包坐一坐。

    来到蒙古包门口时,谢平安把自己的马鞭放在门边的草地上,谢长安和穆兰也学着谢平安的样子规规矩矩的把马鞭立靠在毡房门外,才迈步走进蒙古包。谢长安虽然和草地上蒙古人打过交道,却并不十分熟悉当地蒙古人的习俗,事后问谢平安为什么要把马鞭放在外边,谢平安告诉他:这是对主人的一种友好表示,表明自己是来做客的,而不是来寻衅滋事的。

    大家在毡房里分别落坐后,巴根热情的再次和坐在自己身旁的谢平安握手:

    “巴勒介,我的好兄弟,好久没见你了”

    巴勒介,巴根印证了昨晚谢平安报出的自己在草原上的名号。

    巴根的妹妹塔拉拎着一壶奶茶走进来,为每个人倒上一碗奶茶,又准备了一盘奶制品和一盘牛肉干,她顺手拿出一块奶干递到穆兰手里,热情的说:

    “乌日莫,泡热奶茶里最好吃,别客气,吃吧”

    乌日莫是蒙古人自制的奶皮子干,吃在嘴里的口感要比奶干和奶酪要好得多。

    塔拉招呼过客人转身离开,到外面去忙乎着给羊添草。正值花季的少女,虽说穿在身上的蒙古袍使得她的身形略显臃肿,却包裹不住她那曼妙的身姿,在塔拉的身上有着蒙古族少女特有的朴实和纯真,她白嫩嫩的脸颊泛着晨曦般的红晕,仅看背影,已突显出其前凸后翘的迷人身型,略显腼腆的面容透露出少女纯静,轻盈的步伐曼妙婀娜,让人不由得联想起夏日的风吹过碧绿的草原那种芊芊柔美和微微动感。穆兰看着塔拉离去的背影不仅唏嘘羡慕不已,作为女孩子,虽说穆兰样貌清秀,皮肤白皙,目光清澈果敢,身体实在是过于骨感清瘦,使得她每当面对身材凹凸有致的同龄女性时都会不由自主的感到有些自卑,心里面酸溜溜的,又发自内心的由衷地羡慕和欣赏对方。

    谢平安向巴根说明了此行的来意,巴根说:

    “你们的羊好好的,牛也肥肥的,现在正在山那边啃秋草呢,有马倌看着呢,要到过几天大雪完全盖住了草原才入圈”

    说话间,他接过巴勒介递过来的皮囊酒壶,喝了口酒,用手背揩净嘴边的酒水,问谢平安:

    “巴勒介,要扎个点儿吗?你们初来乍到的,用什么尽管说,帐篷我家有,还有,盖牛圈,盖羊圈,盖马棚,用啥,尽管说”

    看到谢平安没有搭话,又热情的说:

    “住在我家包里也行”

    “人多,住不下,将来建场后要来几百号人呢,你家咋住的下,再说,我们几十号人住你这儿,还不把你家吃穷了,我们还是要靠自己解决吃住的问题”

    巴根注意到谢长安轻轻的用手捅了一下谢平安,看出来领导是在提醒谢平安说话不要太直率了。巴根并不介意,又问道:

    “盖什么,扎个蒙古包?撮罗子,地窨子,板夹泥,还是土坯房?”

    谢平安笑着说:

    “我说伙计,你就知道撮罗子地窨子,我们要盖砖房,盖大楼,要楼上楼下电灯电话!”

    谢长安觉得谢平安话说的有点大了,农场将来是要做到楼上楼下电灯电话,但眼下还是要现实一些,忙打断谢平安的话:

    “撮罗子太小,板夹泥和土坯房明年春天开化以后再盖,木格楞又太费木料了,取暖也有问题,在上大冻之前,我们想多挖一些地窨子”

    “懂了,需要什么尽管说,我们是乃及(蒙语:朋友),安达(蒙语:兄弟),是不是,巴勒介?”

    “对,巴勒介”

    谢平安应着话,端起碗来喝了口奶茶,伸手从巴根手里接过牛皮酒囊,仰起脖子畅快淋漓的喝了一大口。

    穆兰盘腿坐在铺着羊毛毡子的地上,一直也没说话,此时悄声问塔拉:

    “巴勒介,啥意思?”

    塔拉笑着用手在嘴唇边做了个一饮而尽的动作,说:

    “干杯,这是草原上的牧民给谢大哥起的名字,是说他豪爽,有酒量”

    “啊呸,这是什么鬼名字?”

    穆兰忍不住笑出声来。

    临离开巴根的蒙古包之前,谢长安握着巴根的手,客客气气的请求:

    “我们的牛和羊还得请你帮忙照看几天,我们的牛圈很快就会盖起来,人手也很快就会上来,但是要等草料备足了才能把牲口赶回去,所以,还要麻烦你们一家一段时间”

    “小事,你放心”

    看到巴根爽快得很,谢长安又谦虚的请求道:

    “另外,等我们的大队人马上来以后,还要请你指导我们怎样照看牲口,请塔拉教我们的职工挤牛奶呢,可以吗?塔拉老师?”

    “好啊”

    塔拉是个热情开朗的姑娘,很大方的答应了谢长安的请求。

    在走回营地的路上,穆兰终于憋不住心中的疑惑,问谢平安:

    “谢副队长,刚才巴根饮牛时,为啥往水槽子里撒上一层草沫子?”

    谢平安看穆兰认真的样子,故意逗她道:

    “你小时候在外边玩渴了,回家在缸里舀一瓢水就往肚子里灌,你妈不骂你啊,老牛可不管那个,它听不懂人话,而且不长记性,就只好让它别喝的太猛喽”

    穆兰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劳动人民真是智慧得很呢”

    “对喽,丫头,这里边学问大着呢”

    谢长安看了眼得意的谢平安,若有所思的说:

    “巴勒介,嗯,含意虽然不太好,不过,既然当地的牧民叫着亲切,倒是件好事,以后就叫你巴勒介吧,有助于我们和当地的草地牧民拉近距离”

    “无所谓,不就是个名字吗?叫什么都行,只要有利于咱今后开展工作,就叫个狗剩,毛蛋,二赖子又能咋地!”

    “巴勒介,干杯,好玩!”

    穆兰在马背上用手在嘴边比划个干杯的样子,忍不住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