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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月前,作为植物人在床上躺了半年的裴家小姐醒来后,行为就变得不太...正常。

    裴家别墅里的管家,保姆,阿姨们私下里聊起这位千金大小姐,都有说不完的话题。

    保姆A:“小姐总是喜欢盯着别人的脸看,一副‘你自求多福吧’的表情,然后摇头走掉。”

    管家:“怪就怪在那些人三天之内,都会各式各样的倒霉,电工摔断了腿,还有个妹子出去买菜被车撞骨折现在还没出院。”

    阿姨B:“你们没发现小姐现在无论何时何地都能从兜里掏出三个铜钱吗?”

    阿姨C:“可不是,那派头跟街边算命的一模一样。”

    管家:“那你找她算过没?”

    保姆A:“哎哟,现在谁还敢直视小姐的眼睛,别说算命了,生怕触了她的霉头,我现在都绕着她走...”

    潮湿逼仄的阁楼。

    嘶----

    裴鹿盯着面前吐着信子的白唇竹叶青,这是一条毒蛇,也是她正准备收服的小弟。

    “乖点,不然我可掐你七寸了。”她的声音又甜又软,可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威胁。

    竹叶青打了个颤,通体草绿色的身体不安的在地上扭动,光滑又怪异。

    四目对视许久,竹叶青缓慢俯下原本示威而直立的蛇身,妥协般地趴在地上。

    “进来。”裴鹿伸出一只胳膊示意它。

    这条小蛇还在幼年期,钢笔粗细,轻松地盘在她白净的胳膊上。

    身侧目睹这一切的管家面上维持着平静,后背却早已被冷汗浸湿。

    一张足够十人坐的餐桌,只坐了裴鹿一人。

    她悠然自得地坐在餐厅吃着午饭,袖子里的竹叶青探头出来,裴鹿给它丢了块肉,它嗅了嗅,嫌弃似的又缩进袖子里。

    偌大空荡的别墅,大家都小心翼翼地保持安静。

    裴鹿觉得有些好笑,这些人好像还挺怕她,但在她生活的那个年代,捉蛇卜卦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作为商朝最古老的玄学世家,裴鹿手握玉佩降生,出生就惊动天下,还在襁褓中就能以哭笑断吉凶。

    还是婴儿的她对人笑,那人就升官发财。

    对人哭,那人就丢财丢命。

    裴鹿十五岁及?就成了商朝第一女相师,可刚过二十岁生辰,一觉醒来便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慌?不存在的。

    裴鹿醒来的第一件事是睁眼,第二件事就是掐指一顿猛算。

    结论是:命中有此一劫。

    结果是:既来之,享受之。

    她倒是不在意什么前世今生的羁绊,花了半月掌握现代生存法则,一切都很适应。

    除了没有志同道合的朋友。

    有时候手痒想替人算上一算,大家都对她避之不及。

    裴鹿咽下最后一口饭,“我吃完了。”

    管家让出道,跟在她后面边走边说,“大少爷下午会到家,让您务必不要出门。”

    裴鹿一言不发地走进自己屋,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唯一有些让她纳闷的事。

    据说裴家夫妇四子一女,半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她一个名义上的亲人都没见到过。

    她本来以为这是子女成年分家平时走动少的原因,可在网上冲浪的时候她发现并不是这样。

    父母和哥哥们,只是单纯的不想回家。

    就连从植物人恢复成正常人,都是管家从医院将她接回来。

    钱财方面倒是没有缺过她,所以纳闷归纳闷,她也不在意,毕竟和一群陌生人父慈女孝,称兄道妹,想想也挺尴尬。

    裴鹿坐在地毯中央,左手覆盖在另外一只手上,凌空一抛,三枚钱币稳稳地落在毯子上。

    袖子里的竹叶青被晃动地又探出头来,慢悠悠地晃到钱币旁,拿蛇尾将钱币依次摆成一排。

    裴鹿扫了一眼,支着头,“大凶。”

    竹叶青歪着脑袋,不解。

    “看来这位裴家大少爷和我犯冲啊,但话又说回来,谁知道是他克我,还是我克他呢?”裴鹿云淡风轻地开口。

    她拿手指戳了戳竹叶青的尾巴,惹的小蛇一阵不满,“你还没有开智,老实点跟着我,今天要不是我去阁楼,你早被管家叫人送上黄泉了。”

    竹叶青懵懂又讨好地拿头蹭了蹭裴鹿的手指。

    她将三枚铜钱收好,没有那块随她出生的伴生玉佩在手,每次占卜算卦都像迷雾里看灯,近视眼不戴眼镜。

    多亏她命相不凡,对很多事都带有先天的敏感反应,才不至于变成街边五十一位就能给你算出前世今生的墨镜手艺人。

    门外响起敲门声,管家礼貌地告诉她大少爷回来了。

    裴鹿拍拍衣服上的褶皱,开门朝外走去。

    她住二号楼,去一号楼的客厅还得绕过别墅中央的小型喷泉。

    这座位于两栋楼之间靠西南面的喷泉,24小时不停歇。

    每次路过喷泉,她都会不由自主地摇头叹息,这喷泉摆放位置,实在不理想。

    水主财,但克我者为官,我克者为财。

    这喷泉倒是像在镇压。

    来到一号楼的客厅,管家上前给她引路,“小姐,这是大少爷。”

    亲兄妹还要外人来介绍,属实有些好笑。

    裴鹿脆生生喊了一句:“哥哥。”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她打量着靠在沙发上的裴柯,他浑身散发着‘别惹我,不然拿五百万砸死你’的霸总气息,一张脸生的极好,明明算是有些艳的五官,被他那克制又冷漠地表情压着,反而生出一种禁欲感。

    裁剪得体的西装裤裹着裴柯的大长腿,腿部肌肉线条流畅有型,看得裴鹿暗暗脸红,心想,这腿比我前世的命还长。

    裴柯抬起脸,也打量起这个一年多未见的妹妹。

    “嗯。”他生硬地敷衍。

    裴鹿收回视线,看到沙发边还有一个女孩子,那双黑亮地眼珠正在狡黠地在她脸上来回扫动。

    “你好,我是裴晴。”女孩自我介绍。

    还没等裴鹿开口,裴柯不耐烦地打断,“这是我妹,裴晴,裴家真正的女儿。”

    难道卦象上是这个意思?裴鹿一瞬间脑补了一场豪门宅斗,随后热情地向裴晴打招呼,“你好,我是裴家的假女儿,可能是抱错了,当然不排除是故意的,总之我现在就是那个霸占你位置的假千金。”

    裴晴觉得她情绪稳定的不像地球人。

    一屋子人都各有各的沉默。

    最后还是裴柯轻咳一声,“你倒是处事不惊。”

    裴鹿摇头反驳,“有点小惊,但无伤大雅。”她装作矜持地捂嘴笑笑,按照话本里的剧情走向,假千金可都没有好下场。

    她真诚地问道:“所以我现在要被赶出家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