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怎么收场的？”祁兴言猜测，应该不是封晟良心发现。
“我当时吓坏了，也知道一个官二代、一个富二代根本不在把我们普通人家的同学当回事儿，我没了主意，马上就想到了找大淼求援。”
“看来是苗淼的主意救了谭俊辉。”祁兴言猜测会是什么样的主意，很快便想到了将计就计这一招。
“大淼让谭俊辉在里面不要发出一点点声音，让我去告诉封晟，谭俊辉在地窖里缺氧窒息了，闹出了人命，让我催促封晟快跑。”
祁兴言皱眉，“这招太险了，万一封晟信了，真的跑了呢？”
“对呀，我也是这么跟大淼说的。可大淼说即便封晟信了，谢彬彬也不会跑的，他肯定会抓住这个机会，抓住封晟的把柄。
“我说那也没用啊，钥匙找不到，他俩就算想救人，也打不开地窖啊。大淼告诉我，他有八成的把握，封晟丢出去的根本就不是钥匙，或者他手里还有一把钥匙。”
“结果呢？”祁兴言想知道封晟和谢彬彬是否如苗淼所料。
“结果封晟真的慌了，不知所措，谢彬彬就说别闹了，快拿钥匙出来，现在救人还来得及。封晟把钥匙给了谢彬彬，自己还是躲在车里。
“我们把谭俊辉搀扶到车上，他也按照大淼说的，一直假装昏迷。直到回到市区，眼看快到医院了，谭俊辉才突然醒来，吓封晟一跳。
“封晟反倒是不乐意了，一副玩不起的样子，给了谭俊辉两拳，说他差点吓死他。当时谭俊辉只是傻笑，但我看得出，打从那时开始，他就恨上了封晟。
“前阵子，我跟谭俊辉一起坐电梯，我看到他在电梯里紧绷的样子，问他是不是得了幽闭恐惧症。他嘴硬说没有，其实他颤抖的身体和惨白的脸色已经出卖了他。”
祁兴言了然，如果谭俊辉真的患上了幽闭恐惧症，那还真的是长远的隐蔽的负面影响。
收队回分局的路上，祁兴言不得不收回一开始的倾向，这案子恐怕并不是恶作剧引发的意外，而是有人利用恶作剧故意杀人。
至于说动机，似乎除了凶手谢彬彬，其余三个人，包括不在场的苗淼，全都有。
当然，动机最强烈的就是不在场的苗淼。谭俊辉和柯曜文虽然也憎恨封晟，但还不到杀人的地步。
祁兴言不认为谢彬彬没有动机，如果案子不是意外而是故意杀人，那么谢彬彬一定有更为隐蔽的动机。
谢彬彬还不满18周岁，是未成年，父母有权，又给他找了松江有名的为未成年辩护的刑辩律师，要求警方如果要询问或者审讯，都得在有律师陪同的前提下进行。
“谢彬彬，你们五个以恶作剧为乐，每个人都被整过，每个人都曾经整过别人。你应该能够预见得到，看完恐怖片后，会有人装鬼来吓你。”
祁兴言的开门见山让谢彬彬和律师都瞪大了眼。
“祁队长，你这话什么意思？”律师先发起攻势。
“就是那个意思。究竟是过失致人死亡还是故意杀人罪，警方有责任和义务调查清楚。”
谢彬彬急了，一脸孩子气，带着哭腔为自己辩白：
“怎么可能是故意？你没看苗淼的录屏吗？我是被吓坏了，本能反应，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再说了，我有什么理由故意杀封晟？我们是朋友！是组合！”
“我已经跟谭俊辉和柯曜文大致了解过你们五个人之间的关系，朋友嘛，浮于表面，组合嘛，娱乐圈里的组合也多的是离心离德，更别提你们了。”
谢彬彬警惕地问：“他们俩说什么了？”
“这个问题，可以等你出去了亲自去问问他们。现在，谢彬彬，你必须要回答我的问题。”
谢彬彬在律师的示意下深呼吸，平复激动的心情，努力理性思考，斟酌字眼。
很快，谢彬彬开口回答，很明显，他和律师早有准备。
“的确，我承认，看电影的时候我有过这个预见，但看完之后，我完全沉浸在恐惧之中，没有来得及想过这种可能性。
“退一万步说，就算我能够预见得到有人会装鬼，会突然冒出来，我就一定能不被吓到吗？
“我们所有人看恐怖片之前都知道自己看的是恐怖片，全程都会提防着有鬼一惊一乍地出现，可实际上，每当鬼出来的时候，也都会被吓得一个激灵或者全身冒汗。
“警官，国外还有过案例，有人在电影院活活被吓死呢。我被吓之前一直在跟苗淼聊天，一点防备都没有。不信的话，你们可以看苗淼的录屏啊。”
视频聊天的全部录屏，祁兴言已经大致看过了。在他看来，视频是可以作为把案件定性为意外的证据的。
但祁兴言相信，如果是成澈，应该可以看出掩藏更深的蛛丝马迹。祁兴言直觉，那会是指向故意杀人的蛛丝马迹。
“放心，录屏文件我们会看，而且是请专业的图侦顾问来看，无论里面藏着什么秘密，都会被挖掘出来。”
祁兴言眼神凌厉，仿佛能够把谢彬彬看穿。
谢彬彬露怯，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慌张。
***
中午下班后，成澈马上打车前往分局。
成澈是收到了祁兴言的召唤微信赶来的，微信里只说了让他看视频，有关案件，祁兴言一点没透露。
成澈明白，这是祁兴言不想让他先入为主。
刚看到give me five组合，看到他们击掌的时候，成澈便被这扑面而来浓浓的中二气质给逗乐了。
然而乐着乐着，他乐不出来了。最后是皱着眉头看完全部视频。
“怎么样成顾问？”王恺一直在关注成澈，见他关了视频，这才敢过来询问，“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这个give me five组合，五个人中四个有问题。”
“只有死者没问题？你的意思是，死者封晟是被其他四个人合谋给……”
“不是合谋，而是各自为营，”成澈纠正自己，“准确来说，是四个人，三个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