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子底下传出一声呲笑。
那种小人得志的笑,持续很久很久。
“玄灵界第一天才左柚?”
说完,继续笑。
仰天长笑。
左柚脑子在疯狂运转,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旧人?
他们不都尘归尘,土归土了吗?
还有幸存者?
看来那几年手下留情了。
黑袍人看着左柚不慌张,还在那里走神,脑子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愤怒地抓住她的肩膀,用着最大的力气摇晃着。
左柚被疼痛刺激回身,叫出声:“干什么?干什么?痛死了!”
闻言,黑袍人竟真的松开手。
“我干什么?你为什么要走神,你有没有素质啊。”
听着黑袍人的质问,左柚开始疯狂大笑。
“搞笑,你绑架我,我跟你讲什么素质。”
黑袍人惊呼一声,捂住嘴巴位置的黑布:“呀,是我吗?是我绑架了玄灵界的那个天才少女吗?”
左柚觉得她脑子不太好,这一会子说的是什么。
自己的疯狂粉丝吗?
这么喜欢说天才少女!
“你到底是谁?”
“重要吗,对于你来说我是谁,真的重要吗?”
“当然重要,姐当年驰骋玄灵界有个规矩,要给手下败将立块碑!”
黑袍人快速走过来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不许说话。
这嘴跟当年一样,扎人心得很。
“我是你娘。”
左柚甩来下巴的手,反手一巴掌甩到她脸上:“请不要开伦理的玩笑。”
黑袍人一把掀开脸上的黑布:“我说我是你娘,我就是你娘,你仔细看看我这张脸,熟悉吗?
照过镜子吗?
一样吗?
不记得,娘现在去给你拿镜子。”
左柚脸上挂着一丝笑容,低下头歪了歪嘴角:“可是,我听师父说我娘死了啊。”
黑袍人语气一顿,开始疯狂解释:
“我没有,我没死,你看我这不活得好好的。”
说着,还转了两圈。
左柚眼睛里面一丝震惊都看不到,她压根就不好奇!
“我是你娘啊,您怎么不激动啊。”
左柚指了指这个房子:“难不成娘要说,这是给我做的新房间吗?
还是娘先解释解释那年把我扔到山脚的故事吧。”
黑袍人有些被问住了。
突然,门外响起敲门声。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插嘴。”
黑袍人慌慌张张地跑走了。
左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得到消息的机会。
左柚耳朵贴在门上,什么都听不清,只是有一些争吵声。
一男一女。
只是不知道在吵什么。
灵气,她,糊弄糊弄。
什么的,再多也听不到了。
他们想干什么。
卜言不是死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跟自己一样吗?
雷劈来的?
这雷公怎么好坏人不分呢!
“这是我闺女。”
男人嘶哑的声音响起:“现在想起是你闺女了,当年扔的时候怎么想不到呢?
我可告诉你,你别坏了我的好事,我让你现在就把人给我送出去。”
卜言捏住自己的袍子,另一只手捂住耳朵,对着端脑那边的人怒吼道:“我不听,我不听,我都已经多少年没有见过闺女了。”
每一句说出来,心中就苦涩一分。
骨肉相离之痛,这些男人是永远体会不到的。
永远。
卜言声嘶力竭地抗争着。
那边的男人就听着她闹,她喊,却不为所动。
好似在看跳梁小丑上蹿下跳。
这么看着,还有空评价几句。
“这回可没有上回哭得好听哦~”
“下次争取哭得好听一点。”
“你瞧眼睛红得跟个兔子一样,真是招人怜爱。”
卜言的哭泣声小了一些,眼眶红红的还是在无声地抗议。
男人轻笑一声:“怎么,只要闺女,不要儿子了?”
卜言哭诉声戛然而止,擦泪的动作都停了。
男人在那边耻笑她:“真是立牌坊,又当又立的,既想当好人又想当坏人,真是所有的事都让你碰上了。”
卜言开始祈求男人:“我太想她了,就让她待一段时间我保证不会坏你事,我发誓,真的。”
男人注视着卜言的三根手指头,叹了一口气。
“不行,立刻马上给我送回去,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许再生事端,否则别怪我拿你儿子的命开玩笑。”
“不要啊。”
卜言痛苦地抱着头蹲在地上。
半晌,她空洞的双眼望着前方,突然好疲惫,不知道她的人生终点是哪里。
不得已转回身,手放在门锁上,又滑了下来。
她贪恋这一刻。
女儿在身边的欢愉。
可怜一个做母亲的心,只是想和自己的闺女待一会怎么了。
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对。
就是这样。
左柚在里面等的要发毛,无聊地掏了掏耳朵。
这是干嘛啊?
要杀要剐总得来个人吧,怎么没有人啊。
好无趣啊。
右手还在不停的摩挲着脖子里的玉佩。
刚子哥,是不是吓坏了。
他应该联系人救我了吧。
不能自己单枪匹马的闯进来吧。
不能吧。
门又开了。
左柚的脸转向角落,一副不搭理人的模样。
卜言温柔的声音在背后传来:“南安,这是娘给你起的名字,好听吗?多有诗意啊。”
“哼。”
“你没出生前,娘就想着要是你出声了,该多有意思。”
一脸慈爱的摸着自己的小肚子,自顾自的说着。
左柚仍然没有回应。
再仔细听,人啊,打着呼噜睡着了。
卜言听见也没有生气,反而很高兴。
女儿在自己的身边很安心。
左柚听见南安两个字在脑子疯狂转,南?
玄灵界有姓南的很牛的人物吗?
没听说过。
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
左柚冷不丁的出声道:“所以,说了这么半天,到底为什么扔了我?”
卜言的念叨一瞬间停止了,一脸质疑的表情看向左柚。
那张脸上竟然写着,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
左柚不知道怎么的,看出这么多。
还真是母女连心吗?
好笑。
接着女人的哭泣声传来。
左柚还在不停发质问:“不能说,还是不好意思说啊。
还有我爹是谁?”
卜言张张嘴,想说又不能说的样子,看的左柚想笑。
真是说几句软话,真把自己当慈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