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疼。”她声音低低地回答着。
“那我再轻一点。”
他说着，手上的动作变得更加小心。时不时还轻轻给她吹着伤口，缓解她的难受。
好不容易上完药，他起身去了衣柜处，里面全是她带来的裙子。
“你想穿哪件？”
“都可以，你随便拿一件吧。”
似乎是对他今天这样的行为感到很诧异，姜知意整个人都有些没反应过来，忙回了他一句。
他将她的里衣一层层地整理好，又给她穿了一件桃红色的织锦外袍，然后慢慢地帮她系好腰带。
她就这样任由他动作，十分乖巧。
头上的发簪早就被他取下，乌黑浓密的头发披散在背后。
他又去取来了清水，用打湿的锦帕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污渍。
收拾了一番，此时确实看起来好了很多，不再是刚刚的狼狈模样。
他细细瞧着她，又问，“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姜知意摇了摇头。
他伸手将她抱进怀里，“以后不能乱跑了，知道吗？”
“我知道了。”
“你今日为什么会去那里？”戚随幻不解地问。
今天如果不是他去得及时，他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以她的实力，根本就打不过灵真，一招就能让她丧命。
她总是这样冒冒失失的，想一出是一出，天天都有新花样。每次离开他的视线，就要弄出一堆事来。
但是今天这样的事，绝对不能再发生第二次。看到她讯息时，他心急如焚，满心只想着要快点找到她，不能让她出事。
一路又气又急，他想等到时候一找回来人，自己肯定要狠狠教训她。
可看到她那可怜巴巴的狼狈模样，他整个人又心软了，哪里还记得凶她，连说话都不敢大声，只怕自己吓着她。
“我今天也是无意才跑到那去的。我在演武场听到几个宗门弟子说念佛崖下镇压着邪祟，所以就想去看看。”
姜知意以为他是要套自己的话，连忙说了这些。她肯定不能告诉他，自己是看了剧情，准备去念佛崖寻找灵真的把柄。
“我害怕。”
不想他再继续追问下去，姜知意又将话题扯到自己身上。
戚随幻摸了摸她的头，又哄着她，“现在已经没事了。”
“我还是害怕，太吓人了。”她嘴巴一瘪，眼里含着泪水。
戚随幻将她的头抬起来，望着她泛红的眸子，他好像有些气息不稳。
倏地，他扳过她的脑袋，倾身吻了上去。如狂风骤雨般，十分凶狠。
这还是头一次他如此主动，而她像这般被迫承受的亲吻。
他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扣着她的头，不让她躲开半分，十分强势。
不知道被他亲了多久，他终于放开她，姜知意觉得自己的唇舌都在发麻。
“知知。”他唤了声她的小名。
姜知意朝他看去，满脸茫然。
他摸了摸她的脸，眼里漾着温柔。
……
仙门大殿。
掌门元启站在大殿的中央，底下跪着一人，正是灵真。
此时的他已经恢复了正常，不是刚才入邪时的那般丑态。
今日他噬血增修时，不慎失控，一时间被邪气侵蚀了神魂，所以才变成那样。
如今事情已经败露，自己也再无翻身的可能。
元启看着他，眼底闪过几分心痛，宗门的修仙大能，他引以为傲的弟子，现在居然沦落至此。
“你罪孽深重，酿下大错，如今仙门必须给天下人一个交代，给死在你手上的亡魂一个交代。”
“灵真知罪。”
现在的他只求一死。
“师尊！”阮灵月从门外冲了进来。
灵真视若罔闻，不愿看她。
“掌门，求掌门饶师尊一命！”
阮灵月知道灵真犯下了弥天大错，但她还是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
“把她带下去。”一旁的云隐不耐。
“阮师妹，我们走吧。”
“师尊！不要！”阮灵月哭得撕心裂肺，整个人都在发抖。
素溪上前拉开了她，强行把她打晕，然后带她出了大殿。
元启抬手，一柄长剑贯穿了灵真的心脏。灵真直直地跪在地上，脑袋垂了下去，很快就没了气息。
“云隐，以后你就接任逍遥宗宗主之位。此番变故，弟子们大受打击，你需好好安抚，切勿让他们生了心魔。”
“是。”
……
过了半月。
“就是她，她师尊害死了好多人！”
“没想到灵真居然是这样的奸邪之人，仙门的脸都被他丢尽了，害得我们所有人都被天下人耻笑。”
“她也是个祸害，她师尊行邪术害人，她手段残忍，残害同门。”
这些时日，只要阮灵月一出门，四处都是谩骂侮辱的声音。
她如同一个过街老鼠。
整个逍遥宗，甚至是整个仙门，都对她避之不及，避如蛇蝎。
从前他们把灵真仙人捧得有多高，如今对他的骂声就有多难听。
灵真已死，作为他的徒弟，阮灵月自然就成了众矢之的。
她的存在，是逍遥宗的耻辱柱。只要看到她，就能想起灵真的罪行。
“你们在干什么？快滚开。”
素溪过来把周围的人都赶走。
“你也是个傻子，她把你弄成了瞎子，你还这样护着她。”
“别管他们了，迟早他要被她害死。我们还是离这个祸害远点。”
众人都纷纷散去。
“阮师妹，你别听他们胡说。这些都不是你的错。”素溪着急地安慰她。
“我知道，谢谢你的好意。”
阮灵月此刻也没什么精力和他说什么，推开他想直接离开。
“师妹！”素溪拦住她。
“素溪师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如今这般，我也不欲多说。你让我一个人待着静一静，好吗？”
素溪默了默，只能放她离开。
这一幕刚好被出来散步的姜知意和戚随幻看见。
他们当时就站在庭院不远处的围栏边，那边地势高，看得一清二楚。
“我们换个地方逛逛吧，这边有些吵闹。”姜知意起身想离开。
戚随幻心里思量着什么，他朝她开口说了一句。
“我想把阮灵月带回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