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林旭故作镇定，同时朝走廊两侧瞄了一眼，并没有人影经过。
“我初来乍到，咱们应该不认识。朋友，你认错人了吧？”
这时，郭航图从房间里出来，穿过大厅来到门口，咋咋呼呼地问：“是叫我们去吃饭的吗？”
等他来到林旭身旁，才看清楚门外那个年轻人单手持枪，似乎不怀好意。
“这是……特殊的欢迎仪式吗？”郭航图微微皱眉，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挺有意思的。哦，我行李已经拿过来了？这么快，真是太感谢了。”
突然间，那个年轻肩上别着的黑色通话器发出响声：
“林旭、郭航图，刚才只是一个简单的安全意识测试，很显然你们两人都没有过关。”
华凌的声音。
两人一听只是测试，顿时大气一松，紧张感立即退去。那位年轻人也收起了手枪。
“即使在营地，在自己的寝室门口，也是不能放松警惕的。当有人按门铃，记得应该先问清楚对方的身份，让对方刷ID卡验明身份，并且询问对方今日的接头暗号。这个暗号只有我们内部人员才知晓。”华凌继续说下去。
郭航图不服气地说：“华长官，我们第一天来，根本不知道什么接头暗号啊。”
林旭有点不知所措。以前作为员工家属前来探亲的时候，从来没有遇到过要和来客对接头暗号这种流程。
华凌说道：“如果提前通知你们，那还叫什么测试。接头暗号就在你们房间的屏幕上，每个房间里都有。就看你们是否具备观察力。”
林旭猛然想起屏幕上的两行红色的艺术字：天宫计划！创世工程！
原来这就是接头暗号，谁能想到呢，怎么看都像是高大上的宣传标语吧。
郭航图苦笑：“都快2300年了，还玩接头暗号这一套。真是太老套了。”
林旭赞同：“就是因为太老套，所以才出人意料啊。”
“不知道很正常，大部分新人都跟你们一样疏于防范和观察，所以我也不会因此而怪罪你们。”华凌话里藏话地说，“不过总有例外，总有那么一两个人能通过测试。看好时间，六点二十分，换好制服下楼和大部队集合，前往食堂吃饭。完毕！”
那位年轻人微笑着说：“我叫韩光荣，本楼楼长。”
“楼长好！”
“韩师兄好。”
“就问一声好就没了？”韩光荣撇撇嘴。
郭航图从行李箱里翻出两包名牌香烟，道：“楼长，韩师兄，这是小小见面礼，请笑纳。”
林旭也有样学样，递上几包上海特产，都是一些袋装的美食，像“七宝方糕”、“蟹壳黄”之类。
韩光荣心满意足将香烟和美食都收下，塞进他提着的一个帆布袋里。
“你们两个看着挺上道的，希望你们能通过体能训练，不然这个地方，你们最多也就免费住三天。我先走了，回头见！”
韩光荣一走，郭航图就迅速把门给关上。
“这才刚落地，又是训练又是测试……可以预见，这三天肯定很难熬。”郭航图唉声叹气，“老天，我不过想做个测量员，为什么那么难呢。”
林旭不解：“测量员的工作，到处能找到，为什么你偏偏选择来这里？”
“老弟，我的情况你不也了解吗？我去其他地方，会被家里派人抓回去的，要不然他们也会用尽办法让老板把我给炒鱿鱼。只有这种偏远地区，这种国家工程，他们才拿我没办法。”
“继承公司有什么不好，成功的公司，运营早就自成体系，你只需要接管，坐在办公室里签签字就行了。”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鲁迅先生说得一点都没错。
像郭航图这种富家子弟的烦恼，林旭这辈子都无法感同身受。
“这个问题问得好。答案很简单，因为没有自由啊，人如果没有自由，给你多少钱，你也不会开心的。”
“我以前也是这么想。”
林旭心情忽然有些低落，不想继续延续这个话题。
“现在呢？”郭航图挑了挑眉。
“没钱，更不要谈什么自由。”
林旭搁下这句话，就提着自己的行李回房间，把门给关上了。
床上的枕头上边放着一套白色的制服，制服上衣的胸口绣着“天宫计划工程队”几个银色的字体。
林旭把行李箱打开，把里边的东西拿出来分门别类地放好。
他拿出手机使用视频通话。
“妈，我现在已经到工地了。给你看看我的房间。”
“房间还不错，挺干净的。你感觉怎么样？”
“我没什么感觉，又不是第一次来了。”
“妈知道你不喜欢那里，也不喜欢那份工作。”母亲幽幽叹了口气，“如果你实在不想呆下去，你就回来。他们应该不会强行留人吧。医药费的事情，咱们可以另想办法，我听说众筹平台可以试试……”
“妈，没关系的，我才来第一天呢，我会慢慢适应的。你不用担心我。”
林旭不是没想过众筹这个方法，只是过去的几十年，由于多个众筹平台被曝出借故扣押和侵吞受捐者的善款，众筹平台的信誉跌至谷底，现在几乎没人再相信众筹平台，也没几个人会在平台上捐款了。
“你身体怎么样，第一期放疗也有一周了吧，有什么效果吗？”
“喉咙没那么痛，也没那么堵了，感觉好很多。不过，一口气说太多话……咳咳……还是有点短气。”
“那你先休息吧，我这边也要下楼集合了。”
“去吧。注意分寸，不要和人闹矛盾，免得伤了自己。”
“知道了。”
结束通话后，林旭勉强打起精神来，既然来都来了，不可能转头就走。
接下来将面临严苛的体能训练，这恰好是他最不擅长的事情。
不过，那个华凌上士，应该不会玩命地折腾新人吧，不然大部分新人都无法通过考核，那以后还有谁来给这项工程添砖加瓦？
也就七十二小时……只要熬过去就可以了！没问题的，一定行的。
林旭在心中给自己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