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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准许同行

    “李传转被我安置在了城外郊区。放心,派了人手保护。”

    “李旻决和花长忆最近有过几次会面,可花长忆这人太过警惕,几乎没办法窥听到他们之间的任何打算。”

    “而且,李旻决似乎对花长忆的行事作风格外熟悉,每每配合都很默契。我猜测,那日被李传转撞见的客人,是他。”

    “可是我搞不懂,上次他在醉香楼被刺客追杀,应该与肖家决裂了才对,为何现如今还在帮肖家卖命?”

    尚书房内,左靔然在向林藏烟汇报情况。

    面对条条难以揣度的讯息,林藏烟沉思许久,抬眸时,眼中闪过一丝清寒:“你之前说他们的目标是君后?”

    “虽然令人顿感疑惑,但李传转十分确定,他听见的就是如此。”

    这般的话,李旻决此人,更不可留了。

    “上次不好解决她,但这次,是个绝佳的机会。”林藏烟沉声道。

    左靔然脑海中有了一个想法:“他们的目标是君后,或许……”

    “不行!”

    林藏烟都不必听她把话说完,便知道她想要表达什么。

    “你想让他做诱饵,我不答应。”林藏烟声色俱厉。

    这人简直是放肆!当朝君后也能容她算计?

    “可是……”左靔然还想说些什么。

    但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嫦余的声音从外头传了进来:“陛下,君后求见。”

    林藏烟轻蹙眉头,顿了顿,才道:“让他进来罢。”

    她看见房门被推开,辛在水拎着食盒走了进来。

    他朝林藏烟福身,余光瞥见左靔然,顺道向林藏烟抛去一个询问的眼神:“这位是?”

    “奇骁将军,左靔然,朕多年的好友。”林藏烟介绍道,“上次在醉香楼,你们见过一次的。”

    左靔然起身向辛在水行礼:“臣参见君后,君后圣安。”神色因着方才与林藏烟的对话有些许讪然。

    辛在水请她平身,忽地想起七年前慈福堂火灾里,和林藏烟一道救人的黑衣女子。

    当时他没看清那人的正脸,会是她么?

    “你带了什么?”林藏烟将视线落到辛在水手上的食盒,唇角勾起笑容。

    辛在水将食盒放下,从中取出一碟糕点:“是绿豆糕。臣侍特意隔着冷水泡过,冰冰凉凉的,可以解暑。”

    林藏烟笑意更甚了:“多谢阿续。”

    一旁的左靔然满脸困惑。

    这……限月和君后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呀,她不是独宠肖贵君么?

    辛在水抿了抿唇角,眼神有些飘忽。他顿了几息,小心翼翼地问:“陛下一会儿,是否有什么事情要做?”

    君侍寻问这些,是不妥的。

    可林藏烟似乎并不在意。

    没感到林藏烟色变,左靔然率先答道:“陛下待会儿要和臣一起出宫。”

    林藏烟瞥了她一眼,对她的快嘴略感不满。

    对此,左靔然选择直接忽视。她不能允许这人因为你侬我侬而耽误了大事。

    “有些事情要处理。”林藏烟点头,稍行补充。

    辛在水敛眉,纠结许久。

    最后他提着一股气,抬眸凝视林藏烟,认真问着:“臣侍想跟着,可以么?”

    林藏烟微微蹙眉:“朕是要处理公事。”别的时候都行,偏偏是这次,林藏烟不想让他跟着去。

    或许是因为左靔然方才的话,让她心里有了芥蒂。

    “臣侍只安静跟着,议事时待在一旁,绝不打扰。”辛在水恳切地与她商量,看起来格外执着。

    左靔然没说话,虽对此疑惑,但心里极希望辛在水能跟着一起去。若是如此,说不定更有几率能抓到她们想抓的人。

    林藏烟眸光一凛,锐利的眼神几乎要把人心底的秘密洞穿:“阿续何时变得这般任性了?”

    辛在水眼皮抖了抖,却没有闪躲,仍在坚持:“臣侍想去。”

    不,他得去。

    “您会需要臣侍的。”他道。

    林藏烟难掩讶异之色:“你知道什么?”

    左靔然轻挑眉头,一副看戏模样。

    辛在水态度坚毅,让林藏烟心里有了几分动摇。

    最终是林藏烟败下阵来。

    “很危险。”她对辛在水道,话声柔软几许。

    “臣侍不怕。”辛在水眸光毅然。

    “……”

    林藏烟凝望他半晌,才缓缓应了声:“好。”

    带他出宫这件事,风险很大,林藏烟特别犹豫。

    可这人如此执拗,半点商量余地都不给自己留。

    “可以是可以,但你要时刻跟在朕身边。”林藏烟提出要求,不容置喙。

    辛在水这才松了一口气,乖乖点头:“好。”

    ——

    醉香楼三楼雅室,花长忆正在里间沐浴。

    他不时往自己身上勾水,动作轻且慢,优雅惬意。

    “主子……”

    有手下不懂事闯了进来,似乎想要汇报什么事情。

    虽隔着一道纱帘,手下也是男子,但花长忆还是厉声一斥:“谁准你进来了!”

    手下不知屋内情况,被这道斥责之声激得身子一抖。

    “主子赎罪。”他怀着惧意致歉,快速退下。

    花长忆之所以那么介怀,是因为他不想让任何人发现,表面上看起来肤如凝脂的青楼花魁,背后却布满了这样狰狞可怖的伤疤。

    那伤疤犹如攀附土地的藤条,根根簇簇,朝四处蔓延。

    无瑕的瓷器有了道道丑陋的裂痕,连瓷器本身都觉得厌恶至极。

    出水芙蓉披上丝帛,一脸孤傲。

    方才的手下被重新传唤进屋,老实巴交立于花长忆面前。他低垂着头,有些害怕被责骂。

    “着急忙慌的,所为何事?”花长忆冷声发问。

    “探子来报,宫里那位去了城外郊区。”手下低声禀报。

    花长忆轻扯唇角,嗤笑一声:“这么快就有所动作了?”

    “君后呢?”她又问。

    “同在马车上。”

    “哦?启华帝不会不知道我们的目标是君后吧?竟这般放心,将他给带了出来?”花长忆不甚理解。

    手下却为他感到担忧:“会不会是圈套?”

    听罢此话,花长忆反而展颜:“想必是肖语常在从中作梗罢。”

    “倒也无妨,需要的就是这个圈套。”

    此番,他定要把这最后一个任务完成。

    “肖家的人,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的。”手下好意,弱声提醒,“即使你这次的任务圆满完成。”

    花长忆岂会不知?

    对肖家的人来说,一旦有了脱离组织的念头,那么你就是背叛者,往后无论你再怎么卖力地做事,他们都不会信任你了。

    花长忆就是背叛者。

    而今的他,只想用最后一次行动来换取他想要的信息。往后生死,听天由命。

    反正,他这条命,其实早在几年前就该被阎王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