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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她不一样

    鬼泣看了她一眼,迟疑地问:“嘶……我好像是眼花了,你看清楚了没有?”

    谢清黎心跳得厉害,轻轻点了点头。

    “我过去看看。”

    鬼泣蒙好面,拎着她的后领,纵身跳跃,无声地落在了那间房子的屋顶上。

    谢清黎轻轻地掀开一块屋瓦,看向屋内。

    房里点了烛灯,火光清楚的映照出里面的人。

    坐在轮椅上的人,不是陆若檀,还能是谁?

    然而让谢清黎感到不可思议的,不是陆若檀,而是站在陆若檀面前的男子。

    是萧珩。

    她没有看错,那个人真的是他。

    他不是带兵追剿叛军了吗?怎么会来豫州,又为什么要在三更半夜的,来找陆若檀?

    纷乱的疑问,让谢清黎几乎无法思考,只能静静地继续看下去。

    屋里,陆若檀浑身的警戒,在看清来人之后,顿时放松下来。

    “珩哥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萧珩眉目浅淡,声音温和地问:“你的腿伤得厉害,不在京城好好休养,跑到豫州来做什么?”

    陆若檀顿时嘟起嘴,俏丽地哼了一声,“我听说梁州爆发了瘟疫,担心舅舅在这里会受到波及,所以带了医仙谷的神医,想为舅舅分忧。”

    萧珩眸光浮掠,不动声色:“梁州的瘟疫没有扩散,况且有清黎和五位太医在,你这样来回奔波,太辛苦了。”

    “表嫂一直不喜欢我,她知道舅舅是豫州的节度使,我不信她会尽心竭力,帮助豫州的百姓。珩哥哥,你还是不相信,我的腿是她让人断的,是不是?”

    萧珩坐到了凳子上,位置正好在谢清黎所在的位置正下方,神情晦暗不明。

    “我在梁州停留了一个月,你是何时到豫州的,怎么不去找我?”

    陆若檀听他这么说,以为萧珩也在思念自己,顿时喜不自胜,委委屈屈地皱起一张小脸。

    “表嫂也在梁州,我怎么敢找你!她知道我对你的心意,要是让她看到我,肯定就不止是断一双腿了。”

    她夹枪带棒的告状,用尽一切办法挑拨离间,让谢清黎膈应得反胃。

    看到陆若檀的确在豫州,谢清黎已经能肯定,在姜府里想要虐杀自己的人,肯定就是她了。

    只是萧珩肯定不会相信,他的好表妹,是一个心肠歹毒,狠辣异常的人。

    谢清黎第一次,生出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萧珩没有接话,嗓音依旧柔和,带着耐心的纵容,“梁州出事,有人堵截官信,故意拖延时间。能掌控驿站,劫杀信使的人,必定位高权重。有人想要我的命,那就要承受失败的后果。”

    他抬眼,表情没有变化,但陆若檀却在他的浅笑里,感受到了无端的森寒之意,“不论那个人是谁。”

    陆若檀的身体一僵,强笑着说:“珩哥哥,你在说什么啊?朝中的事,我听不懂的。”

    “听不懂最好。若檀,你我是血缘表亲,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能护住你,你不必委屈自己,去看人脸色讨生活。”

    陆若檀红了眼眶,吸吸鼻子,娇蛮地说:“那你把谢清黎赶出京城,娶我为妻,好不好?”

    谢清黎呼吸一滞,指尖狠狠攥进掌心,屏住呼吸,想听萧珩的答案。

    如果萧珩答应了陆若檀,那她……就对萧珩彻底死心了。

    萧珩站起身,朝房门走去。

    走到门口,他的脚步停下。

    “清黎和你,不一样。”

    陆若檀一怔,还没反应过来,萧珩就已经离开了。

    房顶上,谢清黎呆呆地保持着姿势,想不明白萧珩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说,她和陆若檀不一样。

    不一样在哪里?

    鬼泣戳了戳她,低声说:“走吧?不是都看清楚了吗?”

    谢清黎回过神,慢慢点点头,正想说话,身后突然响起萧珩的声音。

    “二位偷听了许久,有什么想知道的,不如直接问我?”

    谢清黎的身形僵住了。

    鬼泣浑身紧绷,连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就挡在了谢清黎身前。

    他用粗砺的嗓音掩饰,瓮声瓮气地对萧珩道:“我二人只想打探点消息,无意侵扰,这便告辞了!”

    萧珩的目光,从他身后的谢清黎身上收回来,莫名低笑一声。

    “你们还真是……”

    话音未落,脚尖一勾,就踢起一块瓦片,飞速朝鬼泣袭去。

    鬼泣眼瞳一缩,拽着谢清黎,飞身下了屋顶,快速低声说:“你先走,我去缠住他。”

    说罢便回身,抽出腰间的软剑,和萧珩缠斗在了一起。

    谢清黎担忧地看了他们一眼,飞快地绕过院墙,避开了闻声赶来的侍卫,小心地回到了佣人房。

    陆若檀听到了动静,没有出去凑热闹,独自坐在轮椅上,盯着烛火出神。

    “护住我……没有人能护住我,我在岭南五年,能靠的只有自己。”

    如果当初不是三皇子从中运作,她和陆晟两人,现在还在岭南服苦役。

    她再也不想过那种饥不饱食,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天亮之后,鬼泣筋疲力竭地摸到水井边,边洗漱边对等着他的谢清黎抱怨。

    “他下手也太狠了!萧珩武功刚猛,也就是我靠身法能逃脱,换个人根本挡不了三十招。”

    见他没事,谢清黎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阿珩没有去追击叛军,却来了豫州,我想知道他来做什么。你要是着急,就一个人先回京城吧。”

    鬼泣气急败坏,将手中的帕子重重扔在了地上。

    “我就知道,他一出现,你肯定又要留下来。你看着也是个聪颖机智的人,怎么一遇到跟萧珩有关的事,就像得了失心疯似的!”

    谢清黎苦笑一声,用极轻的声音说:“可能是因为……不到死心处,便总是会抱有莫名的希望吧。”

    至于在希望着什么,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鬼泣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半天,才气馁地妥协。

    “送佛送到西,我既然来了,总归是要把你平平安安地送回京城的。”

    谢清黎朝他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谢谢你,要是没有你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鬼泣耳尖泛红,别别扭扭地别开眼,不去看她,“不是你自己说的吗,我们是朋友。为朋友两肋插刀,是应该的。”

    本以为萧珩昨夜出现在唐府,是独自一人的隐秘行动,没想到今天,唐府的管事就忙碌地张罗起来,说府上要宴请萧大将军。

    谢清黎和鬼泣也因为这件事,一整天都忙得昏头转向。

    到了晚上夜宴的时候,她才再次见到萧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