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一圈后，暂时得不到更多信息，只能作罢。
待杨婷跟周凤女二人离开，四位玩家围坐成一团。
被反问到自己跟柳自如过去数个小时的行踪，林旭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大概。
当然，有关二人身份的事，他并未多提。
没想到两人居然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偷偷去挖了张三的尸体甚至剥皮拆骨，几人诧异的同时也不由打了个寒颤。
好狠。
“你们怎么知道张三的尸体在哪儿？”
“王麻子告诉我的。”
柳自如神色自若地回答：“他死之前，我曾和他单独聊过几句，于是从他口中得知了尸体的埋藏位置。”
“骨头还在那边的土坑里放着。”
林旭补充：“要是好奇，等会儿可以过去看看。”
闻言，二人对视一眼，杰瑞点头：“也就是说，现在确认张三不是单纯胸痹而死，他在生前曾遭受过殴打…是他杀？”
“很有可能。”
也就是说…暂不考虑那位深居不出的杨老太，张三的死跟剩下几人中绝对脱不了干系。
毕竟，现在杨家已经衰败，家里根本就没几个佣人。死人又不是杀鸡宰羊，这可是大事，杨婷和周凤女作为家里管事的人，不太可能没见过张三的尸体。
如果张三死前曾遭受殴打，既然已经伤到了多处骨头，从外表就不可能看不出端倪。
可哪怕如此，杨婷和周凤女对这事却不愿多提。
显然是心中有鬼。
众人随后又商量了一会，打算将高佳丽抱去她的房间，采取抓阄排序的方式，由四人轮流负责看守。
这样一来，即使看守的人是杀手，如果他在自己执勤期间监守自盗，同时又抓不住动手的杀手，自然便很难撇开嫌疑。
四人分开。
半小时后，门外传来敲门声。
是柳自如。
从昨晚的推理来看，二人基本能相信对方；尤其是高佳丽事件后，由于他们彼此都可以为对方做不在场证明，所以这份信任自然也就更稳固了。
“现在的情况，你怎么看？”
没有墨迹，柳自如开门见山地问道。
“你怀疑谁？”
林旭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感觉都有嫌疑。”
柳自如没继续踢皮球，她想了想道：“但是，我觉得杀手的能力很可能就是猜测我们的能力。”
“哦？”
林旭挑眉：“怎么说？”
“高佳丽坠楼后，杀手又从上面往下砸了一块石头，而且刚好命中她的头部，证明杀手看清了高佳丽坠楼的模样，也证明杀手一定知道高佳丽是头部着地。”
顿了顿，她继续道：“从十多米的高空头部坠地，正常人肯定当场就死了，根本没必要额外补刀。然而，这位杀手却多花了几秒钟、冒着有更大可能被人发现的风险砸石头补刀，证明他知道光靠坠楼未必能杀死高佳丽，必须要用额外手段。”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正确的。哪怕补了刀，高佳丽到现在也还没死，只是昏迷。如果不补刀的话，她现在醒过来了也说不准。”
的确，从这点来看，杀手很可能提前就知道了高佳丽的能力可以赋予她强大的生命力，否则没法解释他的补刀行为。
林旭点了点头。
“我倒是有个怀疑对象。”
“谁？”
“杨婷。”
柳自如一怔。
她本还以为林旭会说出一位玩家的名字，却没想到他怀疑的对象是一个NPC。
“你觉得她有问题？”
“至少，我可以确定她在说谎。”
“还记得她刚才是怎么回答你的问题的吗？”
“她说‘我刚看完书，站在窗边，就看到高佳丽从楼上坠了下去，原地愣了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柳自如还是没反应过来。
“当然。”
林旭笑了笑：“她当时凭什么能肯定那个人是高佳丽，而不是你呢？”
这话一出，柳自如心中一顿，茅塞顿开。
原来如此。
二女在身高体型乃至发型上都基本保持一致，如果不看脸单看身材的话，几乎分辨不出到底谁是谁。
游戏初，大家穿的衣服都不一样，凭衣物可以分辨出到底谁是谁。但那天晚上，柳自如、林旭跟高佳丽三人都淋了雨，衣服湿了干不了，现在穿的都是杨家的后来提供的衣服。
高佳丽跟柳自如的内衣不同，但外套都是一致的。
而高佳丽坠楼的时候当然是穿着整套衣裤，所以杨婷不可能在那惊鸿一瞥间光凭衣物就确定坠楼者的身份。
那么，看脸？
这也不太可能。
别忘了，高佳丽是头部朝下坠楼的。
二人都是长直发，如果是脚朝下、头朝上，坠落过程中头发往上飘，会将整张脸暴露出来。哪怕划过窗户的过程极短，杨婷也确实可能看清对方的容貌、确认她就是高佳丽。
这是合理的。
然而，实际姿势却是脚朝上、头朝下，坠落过程中头发往上飘就会直接遮挡面部。当杨婷意识到上方有人坠落的时候，人脸已经移动到靠窗户下侧的位置，几乎不可能给她看清面貌的时间和机会。
坠落后，她也并未打开窗户朝下俯瞰——即使俯瞰，其实也很难看清底下躺在地上的人到底是谁。
综上所述，在下楼看到高佳丽之前，她不可能清楚坠楼的到底是高佳丽还是柳自如。可当她看到是高佳丽重伤晕死、柳自如站地好好的时候，却并未表现出任何惊讶，反倒感觉理所当然、早有预料。
这显然不合常理。